她緊緊握動手中的酒杯,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修剪精美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本日本是她與端木朗的訂婚夜宴,這是皇家與丞相府的聯婚盛事,她理應端莊文雅,成為全場諦視標核心,可現在,她滿心都是對納蘭暖玉的嫉恨。她在心中悄悄抱怨天子哥哥和太後,思路如脫韁的野馬般肆意奔騰。她想起天子哥哥那不容置疑的口氣,太後那嚴肅冷酷的麵龐,為何要給本身定下這門婚事,為何不讓本身與心儀的歐陽瀚宇在一起。她彷彿看到歐陽瀚宇與納蘭暖玉聯袂相伴的畫麵,那場景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狠狠地刺痛她的心。
納蘭暖玉並未理睬她的挑釁,隻是嘴角微微上揚,暴露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卻透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倔強。半晌後,樂工奏起婉轉的樂曲,納蘭暖玉似是被這樂聲傳染,輕聲說道:“王爺,奴婢還想為您唱一曲,以助雅興。”歐陽瀚宇點頭應允,貳心中儘是等候,獵奇她又將帶來如何的欣喜,同時也模糊有些擔憂,怕她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遭到刁難。
歐陽瀚宇嘴角上揚,眼神中帶著一絲寵溺:“現在,你已在本王身邊,今後,本王也不會再讓你分開。”納蘭暖玉紅著臉低下頭:“王爺,暖玉願存亡相隨。”
因而,歐陽瀚宇在心底悄悄賭咒,不管火線有多少艱钜險阻,不管要支出多麼代價,他都必然要為她洗清罪名。他要讓她擺脫罪臣之女的桎梏,光亮正大地站在本身身邊,以王府女仆人的高貴身份,與他聯袂走過歲歲年年。他已全然不在乎她那所謂的“罪臣”出身,在貳心中,她的仁慈、才情與堅固,早已超出了世俗的統統成見與束縛。他隻盼能與她一同看遍這人間的繁華盛景,在喧嘩中共享歡樂;亦能在落寞孤寂之時,相互相依相偎,賜與對方暖和與安慰。
歐陽瀚宇望著納蘭暖玉,思路不由自主地飄向她那盤曲的出身。他深知她本是世家蜜斯,生於書香家世,卻因家屬蒙冤,被無情地捲入罪臣之女的旋渦,蒙受家破人亡的慘禍。往昔的繁華繁華如過眼雲煙,刹時消逝,隻留下她在這人間孤苦伶仃,如雨中浮萍,流落無依。念及此處,他的心中儘是對她疇昔遭受的疼惜,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臟,痛意伸展至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