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餐後,歐陽瀚宇與納蘭暖玉相攜著步出府門。府門兩側的石獅子在晨光中透著嚴肅,門楣上的雕花精美繁複,彷彿在訴說著往昔的光輝。門前的街道打掃得一塵不染,昨夜的積雪堆在街角,像是被忘記的紅色山丘。
侍從又拿來一雙玄色長靴,靴麪皮質亮光,泛著低調的光芒,靴筒高至小腿,緊緊貼合腿部線條,其上獨一幾枚小巧的銀質鉚釘作為裝潢,繁複而不失大氣。待歐陽瀚宇穿上長靴,另一名侍從恭敬地遞上一頂玄色的束髮冠,冠身由烏木製成,紋理清楚,披髮著淡淡的木質暗香,中心鑲嵌著一顆圓潤的黑寶石,在燭光下幽光閃動。侍從細心地為王爺束髮,將每一縷髮絲都梳理得整整齊齊,歸入冠中。
暖玉微微抬開端,看著歐陽瀚宇,眼中儘是體貼,內心想著:王爺常日為國事勞累,肩膀的舊傷定是經常折磨著他,這溫泉定能舒緩他的傷痛。因而說道:“王爺,這溫泉定會對您的肩膀大有裨益。”說著,她伸出雙手,悄悄搭在歐陽瀚宇的肩膀上,開端為他按摩起來。她的手指纖細而矯捷,力度恰到好處,緩緩地揉動著王爺受傷的部位。歐陽瀚宇微微閉上眼睛,臉上暴露享用的神情,他在心中冷靜感慨:有玉兒在旁悉心顧問,此恐怕是再也離不開她了,嘴上輕聲說道:“有玉兒在旁,本王這傷怕是好得更快了。”
暖玉微微搖了點頭,臉上出現一抹淡淡的紅暈,好似天涯初綻的雲霞,美好而羞怯。她聲如蚊蚋般說道:“睡不著了,頭也不難受,隻是想悄悄地感受一下王爺的度量,好好賞識王爺這近在天涯的冷峻麵龐。”說罷,她微微垂下眼瞼,稠密的睫毛悄悄顫抖,似在粉飾內心的羞怯與歡樂。此時,暖玉心中卻如小鹿亂闖,她悄悄凝睇著歐陽瀚宇,思路飄飛。“王爺這般俊美,又如此心疼我,我定是宿世修來的福分。在這亂世當中,能得他至心相待,我願傾儘統統,與他相伴平生。隻盼光陰能在現在逗留,讓我能悠長地依偎在他懷中,感受這份獨屬於我的和順。”她在心底冷靜思忖著,眼神中儘是劈麵前人的眷戀與密意。
馬車行於官道之上,車輪滾滾,有節拍地碾壓著空中,收回“轆轆”的聲響,似是在吟唱著一首陳腐的行途之歌。門路兩旁,高大的楊樹光禿禿的枝丫伸向天空,像是在無聲地保衛著這條門路。樹上偶爾有幾隻寒鴉停歇,被馬車聲驚起,“呱呱”叫著飛向遠方。遠處的郊野一片烏黑,積雪覆蓋著尚未耕作的地盤,偶爾能看到幾處農舍,煙囪裡升騰起嫋嫋青煙,緩緩融入清冷的氛圍中,給這沉寂的雪景增加了幾分炊火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