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五歲那年,有次得了感冒,半夜裡俄然發熱起來,渾身燙得嚇人。我遣了人去稟報二嫂,請她作主速去請醫師過來。那夜本就下大雪,醫師一時不能來,至天明方到。琛哥兒燒得太久,厥後固然病是好了,腦筋卻胡塗起來。一開端連人都不認得,近這一年來才漸漸好些,能認得些人了,隻是再也不能讀書認字兒,話也說不囫圇,倒是跟個三兩歲的嬰孩似的……”
“請了。換了好幾位名手,均是說腦熱脾燥,吃了藥又不見效,每到夜裡便哭鬨不止。厥後還是大伯薦了位王醫師,說得與其他幾位有些分歧,聽著倒有些事理。現在隔天吃他的藥,夜裡鬨得也輕了。隻昨夜不知為何,又哭喊起來,哽得臉都發紫,唬得我手腳發軟。”她手中錦帕幾次抹淚,說到最後,哽咽不止。
錦依二人來到內府西邊的長淵閣。
四叔母謝氏聽聞錦依姐妹過來了,忙出來驅逐。
錦依感慨,又問:“可有請醫師來看過?”
一旁的錦如和謝氏等人,看錦依行動非常,俱都獵奇地看著他倆。
錦依將鐲子遞到他手中,順勢將他的手心順開,五指在他小指樞紐間劃過,又快速地翻過來看了看他指甲的色彩。不動神采地將鐲子塞進他手中讓他把玩,再將他周身高低打量了一遍。
錦如四下打量,最多寶閣上拿過一隻布老虎,哄著錦琛道:“琛哥兒,如姐姐來陪你玩呢,你躲到哪兒去了?”說著,兩手到他錦被上摸,又在他肋下撓著,錦琛在錦被裡咯咯地笑,兩隻手從被裡伸出來,與錦如對抓,二人鬨到一處。
四爺致然是秦老夫人嫡出的季子,自幼聰慧過人,秦老侯爺活著時就極看重這個季子,當時還籌算過未出處他來襲承爵位。
錦琛似懂非懂的愣著,錦依便摸索著上前,悄悄翻開被子,見他並不抵擋,又拉起他的手,讓他站起家來。
說著,臉上暴露一絲笑容,對斑斕道:“你莫擔憂,她在我們手裡,跳不出去的。轉頭我就讓貴蘭將上回那件衣裳送到她房裡,讓她明天穿戴去桂花園。”
一旁的錦如聽了這話,眉頭微皺。斑斕一貫恪守閨儀,做mm的對姐姐說如許的話,實是有些僭越。
錦依來到炕上,朝正蒙著頭的錦琛笑笑,他兩隻白嫩的小手,正在掰抱在懷中的布老虎的耳朵。見錦依靠近,有些謹慎翼翼地偷眼瞧她。
謝氏垂垂止了淚,腔調還是悲切:“我本身也是個軟弱無能的,若不是琛兒,我早就跟著你四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