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錦依有些猜疑,“四叔是溺水抱病死的?”
授她巧技的衛徒弟衛蘭,原是在兵械部專職打造暗器的妙手,因犯了事才被貶謫至尚秀堂。衛蘭見巧薇勤奮刻苦,又很有此道天賦,遂將本身技藝儘數授之。
定了半晌,她深吸了口氣,將眼角的淚痕拭去。這夢很熟諳,夢裡的香味,抽泣聲,另有垂垂生硬的身軀……
錦如不甚瞭然,也未幾問。兩人說了會兒,天氣漸晚。巧薇已經返來,正在小廚房中籌辦晚膳。
巧薇將衣服拿在手上翻看,一邊咕噥著:“彆是那裡有破壞的吧?”
“嗯。像是總狐疑有人關鍵她普通。”錦依應著,又沉吟道:“本日聽錦如說,四叔是溺水後才病故的。”
她在尚秀堂這些年,隻一心研討巧技。她自問不如錦依聰慧,做不到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於醫道更是貧乏悟性。
“四叔母真是不幸。她剛進門的時候,與四叔豪情極好。常日裡四叔在水榭旁看書,她便在廊下刺繡,端的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誰知才隻三四個月,四叔溺水,染了風寒,便一病不起。當時四叔母已懷了琛哥兒,當時哭得暈了疇昔……”
想起謝氏下午抽泣的模樣,錦依心中有些不忍,“新婚燕爾之際便守寡,孩子又得瞭如許的病,無依無靠的。四叔母脾氣荏弱,這些年想必過得艱钜得很。也不免會疑神疑鬼的……”
取過一看,是一件銀紅色祥雲紋縐綢錦襦,配了條緗色撒花紛月裙。
巧薇瞭然的點點頭,將藥方疊好,回身出去。
而錦依則在醫、植兩道上極有天賦,當年曾徒弟就曾感慨道,如果本身的祖父見了錦依,必然會欣喜若狂,親身收做關門弟子。
巧薇拿出竹熏籠,籌辦將明日要穿的衣裳熏上香。又將那件銀紅錦襦拿在手上看了兩眼,問道:“蜜斯,明日真穿這件?”
錦依看她吃得苦澀,微微一笑,至宣花桌案前坐下。巧薇置好筆墨,又將一刀冷金宣箋鋪上。
錦如點點頭,“就在長淵閣的湖邊上。四叔從小就身子弱,又不識水性。湖邊的太湖石鬆動了,不知怎的就掉了下去。當時是夏季,本也無大礙。誰知到了第二日反倒病得更短長了……”
錦依歎了口氣,“現在還是多順著點她們吧。免很多事。”
巧薇一驚,忙細心看那雲紋,淡銀色絲線勾畫而成,雲形線條精簡適意,雲中另有三點星紋。趕緊將這圖案描在紙上,揣入懷中,出門往快意居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