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暗歎了一聲，將心中的思路收攏來。瞧了眼窗外，遊舫正緩緩向回劃去。

初月如鉤，今晚的天空上繁星落落，在烏黑的天幕上閃著璨璨寒芒。

他曉得她的哀思，曉得她的神馳，卻隻能看著她於塵凡囉嗦中穿行，逃不出宿命的桎梏。

他行動健旺，迅捷得像一道影子。能坐穩江湖第一殺手的交椅，公然不是徒有其名。

錦依泰然自如地看他，對他的恬不知恥不為所動。

但是錦依早就心中存著防備，在他閃身的一瞬，紫眸猛地一縮，扭身翻滾避開。

船孃從後艙捧出一個八寶食盒，她腳步輕巧妥當，無聲無息地進了閣內，過未幾時出來，向二人冷靜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我猜你能夠想嚐嚐大漠風味，又怕深更半夜的你吃了不消食，兩種都有你本身選吧。”司馬玉樓明朗地笑著，挾了一筷子片得極簿的羊肉，沾了些精鹽，擱在一隻小小的麻餅上，咬了一口，“這類豪放的吃法倒是極合我的胃口。”

“巧薇的技術更加高深了。請她有空了也給我打製幾件。”神態帶著幾分奉迎，清淺的酒窩在頰邊若隱若現。

司馬玉樓曉得一時壓服不了她，深遂的瞳眸凝睇，笑得有些不懷美意，“我曉得你想要我幫你查甚麼，不過第一殺手的價碼也不便宜，你要先想好。”

錦依拂了拂袖服，端然坐下，手上的快意鐲又規覆成青金扁鐲，她抬手理了理有些微狼藉的髮絲，鐲子在她的皓腕上輕巧滑落。模樣嬌美清柔，紫眸間隱著華彩流轉的盈盈笑意。

夜已漸深，船孃立在遊舫後舷上悄悄搖櫓，船早已離了青溪的河道，彙入建鄴城東南的華陽湖。

他曾在荒涼中單獨行走過，體味過那種人在闊彆凡世塵囂，好像孤身一人鵠立茫茫六合間的毫無束縛。

該歸去了。

二人無語。唯有水波悄悄擊打船身的聲音。

本來她坐在離本身最遠的角落中，笑話，在這小小的清閣內，你還能避到那裡去？

錦依搖點頭，想說甚麼，還是止住了，隻道：“再說吧。”

又想起他之前所說的，臉上紅霞升起。

錦依起家向外走去，站在船側的雕欄旁，舉頭遠眺，夜風吹起她身上的羽氅，有種無拘無束的安閒。

錦依冷靜看著他，心中有些打動。本身第一次對他提及要回建鄴，便是剛到梅居那年，想不到他一向為本身籌劃著。

司馬玉樓咬著牙冷冷地笑，“但現在我來了，這就是變數！”

司馬玉樓冷靜望著她的背影，體味她神馳自在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