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床頭的燈芯撥得低低的,就著暗淡的燭火,將信拆開來。
是以雖在年內,廟裡的人倒是未幾。
錦依將信湊在燭火上謹慎燒了,將腕繩握在手中,兩顆青玉梅子緊緊地貼著掌心,有些發燙。
紫月將老夫人常日謄寫的《金剛經》呈上,老夫人親身遞給智昀大師,請他佈施散眾。
秦老夫人慈和地笑著,“大師親身出來驅逐,老身可不敢當。本日就是帶著她們小輩兒的來,她們冇那麼大的福,可受不起您親迎。”
次日一早,秦府女眷早早的齊至福禧堂。
本日秦家老夫人攜闔府女眷來上香,前麵開道的府內保護早就在寺外清了場,主持智昀大師親身出迎,向秦老夫人雙手合什,“阿彌陀佛,老太太親至,智昀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車裡的人都笑了,錦琛笑嘻嘻地,將頭埋在錦依懷中。
“明日去普濟寺返來後,你便叫餘嬤嬤派人來收捐物吧。今後我可再不敢接你們家的東西了。”錦依笑著對她說。
“是啊,到了該換牙的年紀了,現在夫人都不敢讓他吃太多。”胡嬤嬤笑著說。
一起修了平整的門路,寺廟便在山腳處,寺前照壁氣度恢弘,寺內香火鼎盛,青煙都飄到了夕畔山的山腰處。
“這蝦裡頭但是加了豆腐?”錦依細細嚐了,問芊陌。
秦府的四位夫人彆離坐在四人轎上,跟在老夫人的八人大轎以後。錦依錦如共乘一車。
她將手伸進床榻內側的一隻繡枕底下,摸了一陣,將一隻腕繩捏在手中。那是隻細線編了快意結的紅繩,上麵繫著兩顆青潤潤的玉梅,恰是小樓托人帶到梅居送給她的及笄禮。
到了妝台前,手摸到小巧匣上的機括,悄悄開了,將那封信拿在手中,又悄悄回到榻上。
錦依將這十個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像是要將這幾個字刻在心間普通。又望著下頭畫著的梅子,兩顆倚在一處。
秦斑斕也來了,傳聞病了兩日,倒也看不出精力不好,穿了件鸚哥綠竹紋錦襦,上麵是碧荷色百褶裙,顯得清麗高雅,不像疇前那般華貴逼人的氣勢。
芊陌有些驚奇,“蜜斯的舌頭真靈。”
錦依對胡嬤嬤道:“待新牙長出來後,能夠多給他吃些硬的東西,嚼很多了牙骨方能更健壯。”又問,“我開的藥還在吃著麼?”
疇前在梅居時,見他雖隻寥寥數麵,卻已將此人悄悄記在了心底。本來她想著,如有一日本身建鄴諸事皆了,還能滿身而退的話,便與他一起浪跡江湖,也是清閒安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