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最後程雷帶著她到了蜀中，往梅居最後的山路已不能騎馬，程雷將她扛在肩上，她如一段木頭似的直挺挺一動不動，神識已沉入無儘的暗中當中……

皇宮裡一片混亂，親衛和侍從們都已亂作一團，鎮靜失措。她在母親的房間找到父母的時候，兩人渾身生硬地相互依偎著，一動不動，已是氣味全無，殿內的侍女早已四散而逃了。

司馬玉樓向她靠近了些，細細打量她的紫眸，“你的眸子，是用了魂幽草製的藥，纔有如許淺淡的色彩吧？”

錦依的心有些揪了起來，看他怠倦的模樣，想必旬日來都未合過眼，連飯也未吃飽過一頓……

錦依驀地昂首，眸中儘是防備，狠狠地盯著他，如同要擇人而噬普通。

他的瞳眸還是敞亮，臉上卻冇有了昔日的飛揚超脫，神采慎重地接著道，“那人是威遠侯部下一個謀士的侍從，我親身審的，……鹹和三年年初，他跟著他主子到過大月、烏孫和菴蔡，都與國主有過密談……”

季舒玄醫術高深，程雷暮年未到西域之前便與他瞭解。

司馬玉樓悄悄點頭，將手中的青梅拿在麵前，目光落在玉墜上，神思卻有些飄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麼？……那年我才十歲，父親一年前送我到梅居，拜在季先生門下……你被程叔帶來的時候，滿身生硬得像根木頭一樣……”說到這兒。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瞥見錦依有些不善的眼神，他收起了笑，接著說道：

“我去了一趟張掖，……”司馬玉樓看了她一會兒，這纔開口說道：“本來年前從西北返來的時候，我找到小我，當時因為急著回京，便冇趕得上審他。想著待十五過了，再去一趟的……”

夜康產生瘟疫的那日，綵衣並不在王城。父親派給她的親衛程雷，那天帶著她去西邊的天女山尋野馬，她玩得歡暢，直至太陽西斜，垂垂沉入康河邊的天女峰時，纔回到王城。

他唇角的笑意漸濃，出了會兒神，再看她的時候。臉上輕鬆的神采儘收，正色說道：“三年前我在西域的夜康舊址四周，傳聞了當年瘟疫產生時的環境，夜康王室的人死狀皆是滿身生硬如被石化。我便已經模糊猜到了你的身份。……當年我在梅居時曾問過季先生，不過他對你的來源隻字未提……”

程雷不知皇宮裡到底產生了甚麼，除了夜康王室中人，其彆人並無涓滴異狀。

程雷帶著她，騎馬在戈壁中走了好久，綵衣的認識已垂垂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