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依如有所思地沉吟，“這事奇就奇在這裡，若說是皇上要滅夜康，為何皇後孃娘即不禁止，又未受及一絲連累？且夜康之事，皇上並未有明發諭旨，皆隻是朝中大臣的測度和傳言。若冇有許氏的逼誘，母親當時不死，過後也一定會涉及秦家，錦依……我也不會被送走。就算母親去世，若我不被送走，也不至於連累秦家……”

起家後又道：“此次我讓她跟著我一道來的。我這就叫她來見您。”

一旁的巧薇卻再也忍不住，兩行熱淚淌了下來。

以蕊心下揣摩著，剛纔一起出去都是避著人的，想來蜜斯現在在府上人單力薄，手中無甚可用之人。恰好慶榮侯府那邊，必有熟諳本身的人，她想了又想，終究下定決計，“蜜斯，我的女兒本年也有八歲了……她雖年紀小，一起跟著我，在家裡也是受了很多苦，倒是心機還算工緻，人也機警。我想請將她送到蜜斯身邊，雖幫不上甚麼忙，倒是個可靠的。過上兩年，想必能有些用處……”

錦依點點頭，對巧薇道：“難怪此次返來，總感覺許氏對我的態度有些奇特。似是防備著我，恐怕我關鍵她一樣。本來還真是做賊心虛……”

一個接著一個的凶信，自許梅馨的口中輕鬆說出，她看了眼已軟倒在榻上，神采慘白如紙的薑氏，並未伸手相扶，悄悄歎了一聲：

以蕊望著錦依，她的神態沉著安閒，眼神果斷，感慨道：“夫人在天之靈，見到蜜斯你現在統統安好，定是非常歡樂的。”說著，眼中流出欣喜的淚來。

這幾年，她曾幾次與巧薇談起當日薑氏為何俄然自縊。巧薇當時才隻要五歲，她比錦依小了一歲，隻是府裡剛買來與錦依作伴的小丫環，與錦依極是投緣。當時，她隻曉得伴在錦依身邊，兩個小女孩哀哀抽泣。

“冇過幾日，清桐苑中的統統下人，就都被帶出了府，有些找人另行發賣，有家人的便著人來領。厥後我們就傳聞侯爺抬了許姨娘做後妻，……再厥後，傳聞蜜斯你被送出府，去了尚秀堂……當時以芝和我哭著說要去找你，我們跑了幾次，都被捉了返來。再然後……傳聞以芝被領回家冇多久就病死了，而我……”

以蕊哽嚥著：“那日夜裡，夫人就一索白綾，吊在了屋梁上……當時想是夫人恐怕扳連了你，連最後一麵都不敢相見，隻留下一封手劄給侯爺，自稱罪婦，望侯爺念在多年伉儷的情分上，務必護著蜜斯平生全麵……”

她再說不下去，將頭俯在錦依膝上，哀哀思哭，似要將多年來積存在心底的痛苦，全都宣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