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過了月餘,入秋的時節,氣候垂垂轉涼。
程叔與餘嬤嬤結婚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尾,錦依正忙著籌措婚禮之事,程叔親身來了一趟,說得倒是尚秀堂傳來的動靜,“華夫人昨日派人送信來,提及前些日子有人去探聽你的事。”
司馬玉樓在旁坐著,這時便開口道:“曾家的醫書我已呈上去了,皇上著意嘉許了一番,這個時候如有人出來置疑你的身份,倒成了跟皇上過不去了。”
錦依的思路莫名有些飄忽,忽而問他:“西北那邊的動靜,是何人替你管著的?”
昑月千嬌百媚的身姿閃現腦中,隱然帶著熟諳的感受。不由得暇想連翩,若本身冇有頂替現在這個身份,是否也會如她普通,成為某個權貴的眼線細作?
婚期已隻剩十來日,錦依帶著巧薇和芊陌親到那處宅子看了一遭,三進院落雖不甚大,卻清算得齊備周整,下人也都已安設安妥。又問芊陌是否對勁,她含笑道:“奴婢替母親謝過王妃。”
錦依笑歎一聲,她此人做起事來心機細緻,待人卻老是大大咧咧地無甚心機,“我倒不擔憂你辦事辦差了,隻是怕現在內裡有人打你的主張。”
司馬玉樓似是想起些甚麼,眼中略有驚奇之色,詰問道:“你說秦致吾曾去過梁州?甚麼時候?”
這一年多來,程雷雖管著義善堂,名義上是替本身做事,但卻並非是效衷於己,此時他甘心以部屬自稱,纔是誠懇誠意的憑藉。
歸去後,錦依叫了巧薇過來,又說了很多東西,交代她這幾日出去備齊,“……疇前都是程叔替我們籌措辦事,此次輪到他的功德,我們天然也要極力辦好。”
錦依之前並未多想,這時見他低頭沉吟,才漸有些正視起來。司馬玉樓雖不在朝中任職,卻在六部都有眼線耳目,對大小官員之事儘皆瞭如指掌。
又不覺啞然發笑,昑月雖是落泊貴族,但好歹仍有些疇昔的家世背景在,才氣統領得了西域的動靜收集,如本身這般的亡國之人,身邊舊部隻餘一個程叔,即便回到西域也是舉步維艱。
巧薇笑著點頭:“可不是麼,蜜斯放心,包在我身上。”
錦依見慣他萬事成竹於胸的模樣,這時不免有些奇特,“上回聽伯父說過的,約莫是秦致吾和林氏剛結婚那陣子吧,……我也不大清楚。”
想起上回秦致遠的話,便道,“疇前秦致吾的嶽父林大人曾成心讓他往梁州任職,他卻不大甘心分開建鄴,隻去了一個來月便又返來了。現在林大人已致仕,他在那邊也無甚背景,怎地倒反情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