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介麵道：“是我們女人救的你！不知費了多少工夫，明天直累得暈疇昔呢！”若瑾忙要喝止，那婦人已是麵帶歉意：“這位……女人，小婦人殘敗病軀，叫女人費心，真是惶恐。”

若瑾瞪了豆蔻一眼，道：“大娘莫要聽這丫頭胡說。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聽她說話得體，倒不像平常農婦，不由有些驚奇，又道：“我……本是寄住在這櫳翠庵中，會些醫術。昨日見大娘病得急，便脫手相救。”

若瑾一顆心沉了又沉，時候每過一刻，但願就越少一分。這婦人年紀不輕，看脈象，原本身子就有虧損，這場病來得又急又猛，再經了手術，既不能輸液，也冇法輸血，連營養也彌補不上。莫非，真的抗不過這一關？

“不治”兩個字不斷在腦中迴旋，若瑾呆呆守在床前，禁不住渾身發冷。

看清心一一記了，又道：“先抓兩副吧，以水煎服，三個時候一次。”

婦人高燒未退，本來衰弱，隻悄悄道：“女人醫術不凡，定然無礙。……便真是熬不疇昔，也是小婦人的命數罷了，隻不幸了阿福……阿福……。”話冇說完，神智又恍惚起來。

若瑾與豆蔻一起，將烈酒用溫水稀釋，聞言歎道：“昨日情急做了手術，可術後傳染，倒有一大半要靠她本身扛疇昔。現在用了大柴胡湯，過三個時候再服一劑看看。”

丁香早備了雞湯在火上，見若瑾返來，忙忙做了碗雞絲麪來。看若瑾用了，又奉侍她上床小憩，兩小我自下去用飯不提。

倒是清慧淺笑道：“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這是施主命不該絕。”恰清心又送了藥來，待那婦人喝了，若瑾又把一回脈，已有弦緩之象，提了好久的心方纔放下了。

那婦人燒得昏昏沉沉，幸喜還曉得吞嚥。看著她嚥下藥去，若瑾又道：“有了這七紫丹，起碼護住心脈。可這炎症，唉，冇有抗生素……嗯……腸腑血絡毀傷，瘀血呆滯，當和解少陽，內瀉陽明……”

待過了申時，清默算著三個時候，拿捏得分毫不差送藥過來。

未幾時，天光大亮，若瑾剛吹熄了蠟燭，聽得有人排闥出去。昂首看時，倒是豆蔻。依樣一身小尼姑打扮，換了潔淨的緇衣僧帽，笑嘻嘻道：“喏，照女人的話，沐浴了纔敢出去。照顧人的活兒，本來就是婢子在行。要做甚麼，女人儘管叮嚀，女人本身也好歇歇。”

婦人聞言，目光微閃，隻道：“女人放心，小婦人在這裡病倒，天然是師父們救的。”卻並未幾問。若瑾因是在她母子二人前露了行跡，少不得分辯兩句。見這婦人甚是曉得分寸，也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