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酒盅封口挑過，酒酣入喉，他方纔緩道：“殺人並不能處理統統的題目。”

枝影搖擺，星月無光。

落拓少年此時彷彿方纔認識到了周身氛圍的突變，微微昂起了首，眼眸悵惘凝著麵前騰躍的燭火。

靳清冽將小劍插回杖內，讚歎竹杖巧奪天工的同時，靳遠之這個名字卻又在腦海盤桓不去。凝眸月色，金陵城廓昏黃隱現，少女緊抿朱唇暗咬皓齒，希冀京師之地能夠尋得此人的動靜。

玄衣卻在此時突發竦然嘲笑：“流鳶，你的身子越來越弱，可心機卻越來越多。你另有事未說，你方纔與人交過手。”

江陵沉默不語，卻摸過身側為數未幾的又一滿盅啟下封條，與雅烏盅壺相撞，而後兀自痛飲。

“以是……”當時少年含笑不答，隻是悄悄地坐在她的身邊，任由她依在了本身的肩頭。她的心底卻仍舊冇出處的歡樂非常。

錚錚龍吟寒光陡閃，兩人長劍同時出鞘，而後以一樣的角度一樣的姿勢指向了猶似半醉半醒的少年。

江陵拎著酒盅出了酒館，又一次站在了冷巷絕頂。

“流鳶，尊者之命，莫敢有違，這你倒是大可放心。不過你病得不輕卻要馳驅繁忙，這些光陰倒是辛苦了。”女人諂笑更濃，詰睨了慘白少年一眼，揚起手臂於暗空揮動，鵂鶹粟兒赤羽翱展由天涯飛來，引領遠處一艘小巧畫舫漸駛漸近。

玄衣一隻鬼爪從袖中驀地竄出，毫無前兆已死死擒住了江陵的手腕。

江陵一陣沉默，與雅烏一樣抬頭星鬥，獨一分歧的隻是，他無緣一見這浩大星空。

“喂，有多高？”他向夜空呼喊。

“他是流鳶。”一人答。

雅烏瞥過江陵腰間的斷杖，眸間似有異光一閃而過：“你要去見玄衣。”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兄弟二人亡於兄弟手中。

江陵略有遊移，引身向前。

萬籟俱寂，隻要風影簌動吹拂少年額前垂散的髮絲。

漠北十三鷹之死，燕王非難，定要有人揹負罪惡。

“他真的是個瞎子？”瀾鷗看著滄鷺，他質疑傳聞，目睹江陵繞鞠問中桌椅自在來去。

“阿誰丫頭也冇有本領連取十人首級。”玄衣鬼語令人如臨三尺寒冰，“馬平地說他見到了另一人。不是你，不是她，是另一人。那人的劍，很快，很準。”

兩柄冰刃同時倏然落地，兩道人影同時相向傾倒。

少年側耳，眉宇微蹙，他彷彿已經曉得了來者何人有何目標。

二人同刻啟足，緊隨江陵行至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