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本是脾氣溫緩,如若不加麝香冰片驅速藥性,就此用來怕是結果平平。”掌櫃的不由牟起眉眼,麵露不悅之色,額頭更見皺紋深陷,“卻不知公子所言是何意義?”
“那甚麼麝香甚麼冰片都是多麼藥材?卻當真如你所說皆含有劇毒?”靳清冽提起手中油紙裹好的幾包藥材微眨雙目,再想起那掌櫃怒意橫生倉促送客,自是也有滿腹迷惑。
“你……你竟想得如此全麵。”靳清冽眼眶一潤,竟徒地生出莫名打動,“江陵,有件事情我卻不知當不當問……”
日漸西斜,清幌頂風,靳清冽欣然一笑,布招之上“普慈堂”三個大字已然映入視線,靳清冽嘴裡默唸皇天不負,引著江陵一貫而入。尋了好久,終究還是被她找到了尚未打烊的醫館藥鋪。
“這些悍匪喪儘天良滅儘人道,若能緝拿歸案官府皆有重金賞格,縱使千刀萬剮五馬分屍亦不為過,靳女人挺身而出大行義舉,是為民除害有功無過……女人又何必自責……”江陵幾聲輕咳,安然笑之,可神采還是疲態儘現,精力也是以困頓不堪。
“這……方劑我是冇有,卻也並非甚麼疑問雜症。”靳清冽聽聞此時已無大夫問診,不免欣然一怔,隻得退而求次,“那就勞煩掌櫃的配些醫治利器毀傷的外敷之藥吧。”
“可我本該如你所言留下活口的……”靳清冽狠狠點頭,靳清冽悔不當初,“是我過分莽撞了,竟未曾想過其間甚或有所盤曲。卻無端端自斷線索……”
“啊?”靳清冽恍然睜目,“可那掌櫃……”
“哈哈……”江陵竟俄然笑得有些對勁失色,“你可知麝香非常寶貴,代價可比黃金?其性走竄,主功明腦開竅清昏複醒,用於醫治跌打毀傷,實在是過於大材小用了!”
“靳女人想問甚麼?但說無妨。”少年側首輕笑,蕭灑淡然。
“……”靳清冽一聲輕歎,亙久無言。身邊少年固然身有殘疾雙目儘失,可這個盲眼的少年卻永久能夠淡然自如笑麪人生。與他同甘共苦一日,如沐腐敗東風數載。可他卻為何恰好是個瞎子……
靳清冽固然不常打仗藥理,卻也曉得紅斑白芷祛瘀止痛,因而點頭言謝一氣長舒,隻待掌櫃稱量取藥而行。
“掌櫃的可還做買賣?”靳清冽雖見藥鋪伴計正欲收鋪閉館,而年長掌櫃正自伏首案前埋頭機賬,卻仍舊風雅開口。
“咳咳……”江陵終究自食其果,一陣狂笑化為一陣狂咳,很久方纔續定神采,“不過話說返來,麝香冰片之物雖是貴重名品,但始終是對女子弊大於利,女人當然是不碰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