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的事現下無謂強求,不如留待光陰隨遇而安吧。”江陵泰然一笑。
終究,在一個乍暖還寒的春日,排骨挺直胸膛舉頭闊步:“我要到南邊去,到暖和的處所去,到不會下雪不會生凍瘡的處所去!”
“想吃麼?”發賣冰糖葫蘆的攤主是個端倪平和的老頭,他眼瞅著這兩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小丐,一個跛足,一個目盲,竟然不覺心生了一絲憐憫之情。
日月經天江河行地,人間千年鬥轉星移。荊楚大地在無情風雨的腐蝕中巍然聳峙。
“江陵?”排骨卻對孩子的名字嗤之以鼻,“一點兒也不好聽,還不如瞎子。”
“本來這裡就是燕王府……咳……”江陵眉宇微蹙,欲語還休,“咳咳咳……”隨之而來的一陣咳嗽,江陵頓時臉失赤色。那誇姣的佳節與適口的食品彷彿已令他渾然健忘本身的身材,他還發著高燒,當然,不但僅隻是高燒。燕王朱棣,冥冥中操控著江陵必定不能訴於人前的運氣,拘束,早已自江陵父輩伊始。
“那就給你們吧。”老頭笑著將冰糖葫蘆遞到了排骨手中,“都是窮薄命啊!”老頭也不由感慨餬口的艱苦不易,麵前這兩個無依無助的孩子,或許本日他們還能藉著天賜的食品苟延殘喘,誰知明天他們是否便因悠長的饑冷而困死道旁!
“是啊,以是你還是叫我瞎子吧。我也還是叫你排骨,這個名字接地氣多了。”孩子一笑置之,“待得你功成名就,我再尊稱你的大名。”
楚臣屈原賦《離騷》:“朝發端於蒼梧兮,夕餘至乎縣圃;欲少留此靈瑣兮,日忽忽其將暮;吾令羲和弭節兮,望崦嵫而匆迫;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高低而求索。”屈原以忠被饞,誌不忘君,心煩意亂,去住不寧,故曰騷也。
“我也如先人登樓望遠,卻始終是無緣體味,何謂長河夕照碧空遠影,何謂黃鶴西去雪點雲裘。驚世文豪東坡易雲,‘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看來人生大略是如此,不過春秋夢一場。”江陵臨風慨歎,一樽還酹江月。
“排骨又算是哪門子的名字!”盲眼的孩子笑著回激了排骨。
“我們也去過節!”江陵乾脆利落地又反覆了一遍剛纔的話語,又在地上摸索著拾起了一根枯木,“就讓我這個瞎子也去見地一下城裡的歡愉氛圍吧。”
“好個陳罘,逐浪沉浮,我記著了。”孩子不卑不亢,將肉塊舉至麵前,“我也並非冇有姓名,我叫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