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身在暗處的江陵也在聆聽著統統,雷鳴手中的刀雖仍奮力揮動,卻已是力不從心。而馬平地的刀聲吼怒,確切已經占得上風。
林影幽幽,濃隱蔽月。月光投射不到的陰暗角落,江陵痛苦地捂住前胸,身形踉蹌,笑得有些勉強。他與雷鳴奔出數裡,涔涔的汗水已濕透了衣衿。
“傾雲刀法,不過爾爾。”馬平地一臉恥笑,長疤扭曲,麵龐更增醜惡可駭。
“花幫主言重,臥虎寨受命於燕王,遵玄衣尊者調遣,自當極力而為。”馬平地斜眼挖苦,語帶不忿,他為應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寨中多人身受重創,亦稀有條性命就此往生。
“馬寨主辛苦!”花待擷勒馬回身,隻見麵前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走這邊!”雷鳴突聞一個略顯熟諳的聲音。未待前行兩步,一個清臒的身形便已負起本身的另一半臂膀。雷鳴恍悟,方纔就是此人暗中互助!
接連數旬日的辛苦運營,獨一人生還的浴血奮戰,雷鳴畢竟還是滿盤皆輸。若非江陵救他於水火,雷鳴就要前功儘棄命喪鬼域,有何資格再談斬殺花待擷匡複長空幫!雷鳴痛心疾首,本身的謀而不周,枉自白白就義了十數兄弟性命。
雷鳴瞋目圓睜,卻三緘其口,唯有揮刀的手未曾有半刻鬆弛。花待擷未誅,長空幫未複,紫金山下,雷鳴遵任天長之言而存生於世。士為知己者死,雷鳴單刀直入,此時似早已渾然將存亡置之度外。
馬平地卻不會為這奮不顧身捨生忘死的勇者動容分毫。臥虎寨以狠絕暴虐立名漠北,燒殺擄掠是起家的本行,所到之處生靈塗炭,皆成人間煉獄。
“隻是偶爾行至其間,卻冇想到竟能與雷大哥相遇……”江陵安然卻略帶苦澀,“此處還是危急四伏,待尋得安然之所,再與大哥一一相告。”
“好……”雷鳴有力再戰,雷鳴不能自已。現現在的雷鳴,損兵折將,孤掌難鳴。但是雷鳴必須活著!隻要活著,他才氣重振旗鼓!麵前的少年,帶給雷鳴生的希冀!
“我是江陵。曾與雷大哥有緣。雷大哥未曾記得我了?”江陵也在兀自喘氣。
“雷大哥,我們不能停。”江陵勉強笑笑,微一點頭,稍作停頓,“穿過其間密林,即為官道,向東二十裡,便是漢陽府。”江陵麵向東方,彼時與雷鳴在京師拜彆,他亦未曾假想,會於今時本日以此種體例在此地相逢。
刀仍在手中,執刀的手仍在揚動,揚手的人卻已接踵倒下。石火風燈,一條條堅固的生命燃儘熱血,就此取義而終。手足接連陣亡,有如切膚之痛,雷鳴視死如歸,亦墮入了孤軍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