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至官道無人,唯見器宇軒昂平靜自如的丁壯官員置身高頭大馬之上,身前官帷聳峙鳴鑼開道,身後亦有十數人等車馬隨行。“冰臉寒鐵”周誌新,以諸生身份進入太學,官大理寺評事,以善決獄稱,嫉惡如仇廉潔營私,明洪武二十四年進大理寺卿,官至三品。身負聖恩唯恐有怠,周誌新聖上榻前臨危受命,出離京師親往河南,徹查洛陽軍務參政王加祿私存賑災官糧一事,如若案情失實遂即將其帶回京師嚴辦。
“周大人,獲咎了。”少年音色清冷低眉垂目,手臂微揚手指發力,指尖劃落之際已將周誌新上身數處穴道緊舒展死。周誌新急杵搗心目不轉睛緊盯少年,額上汗珠涔涔滾下,絞儘腦汁費經心力,口中卻仍不得收回一聲呼喊,隻覺氣血滯瘀更如泰山壓頂。
周誌新畢竟久經風霜,並不會就此怯懦,冷眼凝睇火線還是淡定安閒的少年,臨危不懼義正辭嚴:“中間單槍匹馬篡奪聖物,也是膽識過人本官佩服,不過國有法紀責有所歸,中間固然深明大義迷途知返,但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本官根據法理而行,中間仍舊罪非難逃。雖說中間現在棄械止鬥甘心伏法,但是中間莫非不怕本官搶先動手取你性命?”
出師未捷突遭變故,冇想到一個不及弱冠的小小少年,如此等閒便搶去了聖上欽此的令牌。這但是此行相稱首要的聖上之令,丟失聖令事關嚴峻,周誌新已是性命堪憂。事已至此更恐旁生枝節,又見始作俑者自守伏法,驚魂甫定再三考量,周誌新終究痛下決計。
周誌新“咳咳”兩聲,嘔出一口濃痰,喉中知覺逐步規複,倒是被鎖啞穴已然開解。“違逆不道,罪犯滔天。斬首之刑,猶未為過。”周誌新冷冷看著麵前安閒安然的少年,凜然相視安閒應對,且將心中疑問一併托出,“中間究竟是何來源?掠取聖物意欲何為?”“冰臉寒鐵”畢竟縱橫宦海已數十載,多見典獄科罰災害存亡,此時突遭挾持驚魂不決,仍能處變不驚泰然置之,待時而動派頭懾人。
目睹少年俄然又行驚奇之舉,四下世人皆是始料未及,倉惶當中不由麵麵相覷。但是少年仍然近距立於周誌新身側,何況周誌新身上另有若□□道被製,一乾人等仍舊不敢前行救援。
“皇家之物,公然實足真金。聖上手諭,更加分歧凡響。卻冇想到,我竟有幸觸實在型。”清冷少年將掌中令牌悄悄掂起,唇角微揚麵露逸色,卻似將皇上的聖令當作了常日熟行中的把玩之物。少年的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周誌新身前寸方的一抹黃土,眼神當中不帶一絲波紋,似是對欽差大人甚為不屑一顧,未曾諦視周誌新驚奇麵龐半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