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門的弟子原籌算住堆棧，也被老太妃叫回了家中，歸正府裡空置的院子多，過年聚在一起挺熱烈。

“出了甚麼事？”見他神情憂愁，吳所思亦不敢懶惰，倉猝抓過衣服往身上套。

阿福聽得下巴都要掉下來：“就那惡棍，還要去給皇上獻寶？”

“你先歸去吧。”雲倚風當機立斷，對阿福道，“奉告太妃，我今晚要會個朋友，就不回家吃晚餐了。”

到達那日，剛好是個大好天，碧藍天幕一望無邊, 氛圍也清爽得很, 陽光暖融融地鋪展開來, 連臘月北風都少了幾分砭骨力度。

阿福踉踉蹌蹌，被他拽出衚衕還在活力，忿忿道：“如何會有這般地痞的人，他那地痞模樣，那裡配得上書聖舊宅，做夢呢吧！”

阿福是本地人，哪條街道有汗青，哪家飯店最好吃，都能滾滾不斷如數家珍。內心記取老吳出門前的叮嚀，連碰到糖葫蘆攤子時，都要停下買上兩串，又問：“這四周另有一家桂花酒釀，雲門主喝嗎？”

“你冇聽人家說嗎？定金都已經付了。”雲倚風逗他，“隻是穿得陳舊了些，說不定祖宅院子裡，正埋著幾大缸金元寶呢。”

這一起所見風情, 皆是安穩康樂，亂世充足，彷彿一幅充滿炊火氣味的人間畫卷。

……

“我甚麼也不想吃。”雲倚風道，“去請老太妃到前廳。”

老太妃笑道：“雲門主彆老是陪我悶在家中，該出去好好逛逛，再到八仙樓裡吃一頓，那兒的烤魚是王城一絕，傳聞白曲河邊另有人搭台唱戲，熱烈極了。”

“那也是燕然的朋友，一個俶儻蕭灑的公子哥，愛吃愛玩，浪蕩胡來得很，遠冇你這般靈巧聽話，回回到王府都要鬨個翻天。”老太妃嘴裡雖在抱怨，腔調倒是帶笑心疼的，又讓丫環替他取來新的大氅，“裁縫剛剛纔送進門，不曉得合不稱身，細心穿戴彆著涼。”

“這纔剛來，如何就想歸去的事了，外頭天寒地凍的，起碼比及開春和緩了再說。”老太妃又命人給他端來點心，看著那靈巧詳確的吃相，內心喜好得很，連道，“燕然先前說有江湖朋友要來，我還當又是舞刀弄槍的莽夫，未曾想雲門主竟是個這般高雅的人，倒更像是墨客。”

“以是我才讓人去查。”雲倚風道，“放心，看那人吊兒郎當的模樣，若真是江洋悍賊，說不定還要同怡紅院裡的相好吹牛誇耀，藏不住話的。”

“已經吃了整整一起，也該歇一歇。”雲倚風看著前麵，“那條巷子彷彿不錯，內裡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