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倚風道:“風雨門的客人,我接了他的買賣,以是纔會一起同業前去東北。”
季燕然隨口道:“通體赤紅,比平常的靈芝要大一些,也要硬一些。”
他眉眼熟得極好,唇角又帶笑,身著一襲雲錦紗衣,站在山間被春季冷風一卷,寬袍廣袖,神仙風騷。隻是這神仙看起來像是身子骨不大行,話還冇說幾句,就取出一塊手巾捂住嘴,咳嗽了能有大半天。
“朝廷的買賣?”雲倚風點頭,“我不喜好與官府打交道,也冇聽過甚麼佛塔舍利失竊之事,怕是幫不上這個忙。”
兩邊各取所需,這筆買賣倒也做得和藹。一起都是相安無事,隻要在路過天水城的時候,碰到了一些小費事,堆棧小二說城中在停止賽詩會,十裡八鄉的文人都要住店,上房隻剩了一間。
雲倚風皺眉:“你到底是誰?”
見他承諾得如此利落,季燕然反而有些不測:“雲門主就不怕我是個騙子?”
季燕然點點頭,在臨出門前,不忘提一句,茶壺裡泡著的是雪頂寒翠,令媛可貴一兩茶。
侍從擔憂:“將來怕是會引出費事。”
季燕然用臂膀替他隔開擁堵人群,視野又在四周掃視一圈,這集市裡百姓多,佩刀帶劍的江湖客亦很多,也不知是因何而聚,寒霧城的武林門派隻要嶽家鏢局一個,他可不但願在這當口鬨出事。
雲倚風展開眼睛:“寒霧城?”
季燕然道:“起碼也要比旁人更有懷疑,並且他在三天前,就已經住進了嶽家鏢局。”
季府侍從知己尚存,不忍騙這沉痾之人,脖子一縮,“呲溜”跑得比賊都快。
雲倚風卻對這寒不寒翠並無興趣,隻想快些沐浴上床,運功將體內鋒利的痛意壓一壓。此番日夜兼程趕往東北,他是當真遭罪,被馬車顛一天,五臟六腑都要縮成一團,隻要躺回床上才氣舒暢半晌,可身材雖倦怠,腦筋卻又非常復甦,常常一睜眼就是大半宿。
雲倚風眉梢一挑:“是先一步替我備藥,還是先一步在城中漫衍動靜,好引嶽家鏢局的人前來?”
季燕然抱拳道:“鄙人姓季,冒然登門,冇有打攪嶽掌門吧?”
雲倚風道:“今晚我會備好車馬,在此地恭候王爺。”
季燕然問:“甚麼毒?”
侍從墮入沉默,都說風雨門富可敵國,除了血靈芝,怕是真冇甚麼東西能做籌馬。
說這話時,他腔調和順樸拙,笑如春日暖陽,一雙濕濛濛的桃花眼裡閃著光。
“這可不是湊熱烈。”金煥道,“縹緲峰美若瑤池,賞雪閣巧奪天工,夏季裡單看滿園花草,便已是人間奇景,更彆說掩映在夏季茫茫白雪之下,好景配上好酒好菜好琴音,纔是人間真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