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劍放下。”季燕然耐煩勸他,“我們好好談一談。”
“乳母。”
蕩起一片煙塵。
他肩頭還在冒著血,將戰甲染成鮮紅,似一條熾熱溪流衝過夏季田野,厚厚的積雪被熔化了,那些深埋於底的回想,也終究模糊閃現在腦海中。春日的酒與花,蕭王府的比武練劍,一家人團聚的和樂融融,過往光陰齊齊襲上心頭,江淩飛如同被卸極力量,眼中渾濁也退去了,他寂然跌坐在地,沙啞問了一句:“乳母還好嗎?”
玉嬸、或者說是謝含煙問他:“我在那裡暴露了馬腳?”
日頭垂垂西沉,時候已近傍晚。
雲倚風扶起季燕然,又伸手將玉嬸也拉了一把:“冇事吧?”
“淩飛!”季燕然也重視到了這邊,也來不及多想,一起追二人到了一處空殿。前頭再無路可走,江淩飛將玉嬸放到一旁,拔出鬼首劍,目光寒涼看著季燕然:“你找死。”
謝含煙道:“不成能!”
“娘還在等著你。”季燕然封住他兩處大穴,問道:“出口在那裡?”
“這麼多年來,你一向都是先害人、再救人,邪門歪道的手腕用了個遍,那裡配得起半個‘醫’字。”雲倚風將他逼至樹下,“現又與叛黨聯手,漫衍瘟疫坑害無辜百姓,當真罪該萬死。”
黃慶此時也抱劍帶人趕到了,見雲倚風安然無恙,方纔放了心,五花大綁將鬼刺捆了起來。蛛兒奄奄一息倒在樹下,隻剩了最後一口氣,她瞪大雙目,淒淒道:“我即便是死了、死了,也要跟在公子身邊,這人間冇有誰隻要我能服侍公子,隻要我。”
耳畔模糊傳來驚雷聲。
“淩飛!”
“我冇有胡說。”季燕然並未理睬那瘋婦,隻一向握著江淩飛的肩膀,“你醒過來,我將統統事情都細細說給你聽。”
鬼刺滿目仇恨:“季燕然、季燕然教你的,是我粗心了。”
“這是死門,從內裡是冇法翻開的。”江淩飛晃了晃昏沉的大腦,又想起一件事,“梅前輩呢,我救出他了嗎?”
謝含煙喃喃問:“為何?”
“我對峙不了太久。”江淩飛吃力地搖點頭,“隻可惜、可惜喝不到你們的喜酒,也安插不成喜宴了。”
黃慶感覺本身耳朵該當是出題目了,這如何還能吃?
“冇事,我冇事。”玉嬸神采慘白,“這我們還能出去嗎?”她一邊說,一邊戰戰兢兢,作勢要往二人身邊湊,不料卻被一把捏停止段,一枚鮮紅暗器“噹啷”掉落在地!玉嬸眼底突然閃過一絲殺意,雙臂一揚,自袖中飛出數百銀針,再度單手握刀向雲倚風攻去,又歇斯底裡喊了句:“殺了季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