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很多人以為他的治國之能遠不及那位長公主,更有甚者,以為他這個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不過這並非意味著陳玄明是個庸碌的天子。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眼下,看來是到了不得已之時,正在陳玄明苦思如何假借彆人之手殺死本身的外甥的時候,冇推測蘇卓主動站了出來。
趙紀曉得他話外有話,指的怕不止是這三尺紋枰上的成敗得失,另有他腳下這九野之疆的縱橫捭闔,因而緩聲說道:“陛下這一步,棄子求勝,是好棋但也是險棋。”
既然這位親外甥自尋死路,那他就順手推舟,讓他快意。
陳紫凝對張牧卻冇有甚麼男女之情,當時也並冇有同意這一場聯婚。
陳玄明看他半晌,才道:“國師先下去吧,朕想要單獨平靜會兒。”
十七年後,玉京殿殿主張敬塵在上清宮中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至於當初阿誰傾慕陳紫凝而不得的張牧,也已是瑤真境的妙手。二代弟子當中,數張牧最有聲望,放眼上清宮,唯有那位太常殿的小師叔商清璿能夠與之平分秋色。隻不過商清璿委實過於年青,加上脾氣清傲,在上清宮裡的人脈遠不如張牧。
陳玄明獨坐深宮,緩緩閉上眸子。
昭王陳信之能夠拉攏上清宮一事,陳玄明早有隱憂,當年將蘇卓送入上清宮中,除了不想看到這位長公主遺子,更首要的是為了目前提早走好的一步棋,一是將蘇卓作為質子交給上清宮,以期減緩當年的恩仇。二來,到了不得已的時候,還能夠順勢將蘇卓捐軀,告終當年恩恩仇怨的因果。
事已至此,永徽王朝也隻能將婚約消弭。
陳玄明看著他,問道:“國師覺得如何?”
三千年以來,上清宮還是第一次趕上這檔子事,特彆是當時的玉京殿主張敬塵,其表情可想而知。
張敬塵為了讓陳紫凝傾慕於他的獨子張牧,握籌布畫,步步為營,想要憑己之手,親身將這位長公主扶上帝位,當那驚絕千古的女帝,倘若事成,這必然會是天底下最為豪侈的聘禮。
國師趙紀怔了一下,昂首看向坐在劈麵的這個男人。
很多年前便聽聞上清宮掌門方雲子將要超脫破妄,達到傳說的阿誰境地。如果傳聞為真,那麼過不了多久,張敬塵從師兄方雲子手中接過掌門的位置,幾近是順理成章的事。跟著張敬塵繼任掌門,其獨子張牧的職位天然也水漲船高,到時候定會在二代弟子中具有舉足輕重的職位。
畢竟這是他的親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