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音抬眼,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遠山蜿蜒,孤城如劍刃之鋒,正插入血月宗的權勢版圖當中。
木製的門扉上貼著封條,匾額上的“醉雪閣”三字已被光陰風蝕得恍惚。他望著那匾額,低聲一笑:“我們第一次會麵,就是在這類處所。”
“你覺不感覺……這城像極了一把劍。”
他轉過身,手指輕點一封函件,那上麵是孤城設防圖的副本,另有總督府防衛將領的名單。
“我當時隻想問個路。”林塵聳了聳肩。
“是你讓我變的。”林塵語氣安靜,心中卻出現微瀾。
“這裡的氛圍,比我料想得還要壓抑。”沈妙音低聲說。
“他終究到了。”林澈眯起眼,盯著街道上的那一男一女,眼神森冷。
沈妙音也停下腳步,昂首看向那塊木匾,眸中閃過些微恍忽。“你當時說你是流浪劍客,成果那壺茶冇喝完,全部茶社就被你打塌了半邊。”
入城後,兩人未急於拜訪總督,而是挑選繞道街巷,察看局勢。
火線是孤城腳下的護城河,河麵結了薄冰,遠處城門緊閉,城頭旗號獵獵,守軍甲冑森嚴,一派風雨欲來的肅殺氣味。
“是啊,隻不過——”她低聲答道,“——這劍,鏽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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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將接過令牌,神采變幻幾次,終是寂然起敬,躬身道:“二位請入城。剋日刺客頻現,城中混亂,還望謹慎。”
“你不怕麼?”沈妙音俄然問。
“是否脫手?”一名刺客低聲叨教。
話音落下,六合間彷彿多了一份果斷。
他們就那樣悄悄站在街角,任風雪飄落,舊事如塵,點滴入骨。相互不語,卻賽過萬千言語。
“成果砍了人家十幾個。”沈妙音淡淡道。
他們遞上令牌,那是沈妙音從塵封劍閣中找出的舊物,曾為護國劍宗的通行令,固然現在護國劍宗早已名存實亡,但此中威望猶在。
“都先脫手了。”林塵笑著辯駁,“我這是合法防衛。”
林塵寂靜很久,忽而拔出長劍,劍光如霜雪,映在牆頭。
而夜幕漸沉,孤城燈火稀少,遠處的鼓聲傳來,彷彿在預報著一場風暴的來臨。
雪落無聲,北風如刃。林塵與沈妙音沿著山道緩緩前行,踏雪無痕,衣袂翻飛。朝霞如血映紅了天涯,孤城表麵恍惚地閃現於遠方山顛,彷彿一隻甜睡在冰雪中的古獸。
林塵眯起眼,腳步並未停下。他曉得血月宗善於借勢,殺人於無形,此次如果刺殺得逞,他們定會以孤城節為由,再布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