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兒有力地垂著頭,任由長髮披垂下來,垂到地上。
趙如海正在外殿候著,冷不丁地就瞧著成卓遠竟光著腳走了出來,自是嚇了一跳,來不及施禮,先在外殿給成卓遠找了一雙拖鞋穿戴,這才忙得躬身施禮:“萬歲爺夙起,如何也不喚主子出來服侍您換衣梳洗?”
“是,陳將軍的恩典本宮記下了,”趙蘭兒咬牙開口道,一邊下床,順手取了一件碧色暗花蝶紋素軟緞對襟宮裝穿上,正要坐下梳頭,但是卻被陳大愚驀地一把從椅上拽起,雙手都被陳大愚給鉗住了,趙蘭兒感覺胳膊跟脫臼了似的,疼得眼淚都落了下來,一邊咬牙道,“陳大愚,你這是做甚麼?!不管如何,本宮到底是皇妃,也是你這個下人敢脫手動腳的?!罷休!快罷休!”
她心中是歡暢的,是雀躍的,就像麵前那對一向騰躍不定的紅燭。
她親手揭開蓋頭,就著白粥,將那幾道小菜吃得潔淨。
趙蘭兒心頭又是一沉,一時候隻感覺天旋地轉,伸手扶了扶床柱,這才穩住,然後趙蘭兒有氣有力道:“如此,就多謝陳將軍了。”
因為,她不曉得如許由黑比及白的日子,還要一向持續下去,持續整整三年。
“是,部屬服從。”
隻見蘭亭殿中被火光照得彷彿白天,全部院中都烏泱泱跪滿了宮女寺人,一個個雙手都被綁著,都在嗚哭泣咽地哭著。
狼吞虎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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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得出奇。
趙蘭兒咬著唇道:“萬歲爺可說了所為何事?”
“小聲點,彆吵了皇貴妃,天還早呢,”成卓遠一邊輕聲說道,一邊由著趙如海給本身換衣梳洗,喝了半杯子的茶,然後沉聲問道,“陳將軍可來過?”
她俄然想起了,三年前,大婚那一日。
“這是天然,”陳大愚點頭道,一邊又似漫不經心道,“隻是蘭妃娘娘也該當曉得,萬歲爺的性子是最不喜等著彆人的,以是蘭妃娘娘還是儘快的好,且太後和各宮娘娘也都在呢,以是蘭妃娘娘實在不該拖遝,末將隻能提示至此了。”
成卓遠謹慎翼翼地翻開被子,輕手重腳地從架子上取了件長袍披在身上,然後光著腳走到外殿。
趙蘭兒已經在養心殿中足足跪了一個時候了,雙膝被地磚硌得疼得鑽心,趙蘭兒雙唇青紫乾裂,神采煞白,無一點赤色,那裡另有平時的鮮豔絕色?
陳大愚勾了勾唇道:“末將戔戔一個主子,儘管受命行事,哪有刨根問底的膽量?蘭妃娘娘如果心有疑問,無妨一會兒劈麵去問萬歲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