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懷瀅看來就顯得有些無情。

懷瀅笑道：“您都不怕受寒傷了身子，我有甚麼可駭的？嚴管家，您出來歇會兒，我來駕車！”

嚴管家固然坐在車簷下，但風疾雨斜，濕了大半個身子。一張老臉被夜色襯得發白，較著被凍得不輕。他見懷瀅出來，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勸道：“誒呦！女人快回車裡去，內裡寒涼，謹慎傷了身子！”

嚴管家死活不承諾，“女人呀，你可彆難堪老奴了，哪有下人坐車讓主子們服侍的事理，這豈不是亂了體統！”

她挑起簾子望了眼頭頂的天空，說來也奇特，明顯是暑熱未消的季候，這雨卻冷得出奇。

懷瀅裝模作樣道：“怕，當然怕了！不過你如何就曉得白府是個妖精窩？”

看著不住打著寒噤、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世人，懷瀅忍不住嘟囔：“如此漫無目標地亂走，還不如去白府看一看。”

就在此時，前麵的陳三大聲叫道：“公子，前麵彷彿有人家！”

思暇忖道：“西陵本就不平安，並且那小老頭深夜冒雨獨行，看著不普通，還是彆去冒險得好。”

小老頭非常遺憾，“哎，既然客人有要事，那就不好能人所難了。罷了罷了，我獨去也！”說著，他邁出腿，身形一抖，眨眼走出數米。

“您不是下人，我也不是主子。你就出來歇一會兒吧，也許這雨頓時就要停了，到時您再出來！”

喜好以火來照所見稀請大師保藏：以火來照所見稀小說網更新速率全網最快。

懷瀅之前最煩聽甚麼體統端方，可此時從嚴管家嘴裡說出來，卻讓她感覺體貼備至。

思暇挑了挑眉，“你不怕妖怪？”

懷瀅歎了口氣，悠悠道：“如果找不到避雨的處所，我們豈不是要一整夜都泡在雨裡，陳三他們能受得了嗎？”她是神仙，又坐在車裡，尚且能感到內裡襲來的陣陣寒意，何況外頭的凡夫俗子？

陳三的答案很不悲觀，他一見小老頭走遠，立即帶著步隊逃離此地。因為跑得太急，一隊人不像是趕路，反而像是亂轉的無頭蒼蠅，越轉越亂、越走越迷，好久也冇找到能遮風避雨的處所。

小老頭說得聲情並茂，臉上暴露癡迷的神采，彷彿此時現在正置身在紙醉金迷、腐敗豪侈的畫麵裡。

世人看著小老頭在暴雨中神如履高山，垂垂融入夜幕，有的感慨其身姿健旺，有的敬佩其神態自如，可這些思路最後都彙成了一個題目：這小老頭究竟是人是妖？

“使不得使不得，再說這雨又大又急如何也要下好一陣子。女人就彆難堪老奴了，快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