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廝看不下去,勸道:“老爺,這藥須得定時候喝,我們得從速歸去啦!”
一個小廝倉猝上去給他撫背,另一小廝見他的手一下一下艱钜地往上抬,立即會心道:“大佬讓你們都起來吧!”
另一小廝聞言,急道:“呀!方纔走得急,我給忘啦!”
二佬瞟了她一眼:“本日大佬與三佬都不再,你他日再來吧。”
大佬喘了半天,等氣順了,兩個小廝眼疾手快地將人從轎椅中攙出,一起護送到上首正中的位置。
大佬歎了口氣:“哎,我老了,身子也不頂用,你們二人決定吧。”
懷瀅找到右攝提的大廳時,上首三個位置裡兩個都是空空蕩蕩,隻要左邊的桌案及周邊堆滿了小山高的文書,一個身形枯瘦、麵色蠟黃的男人坐在內裡奮筆疾書,連她走到案前也不在乎。
二佬顧不上昂首,直接問:“何事?”
懷瀅原覺得有了帝君們的旨意,右攝提必然會留下本身,不想就這麼被二佬打發了。她是和少府星君置氣才跑了出來,現在又怎願灰頭土臉的歸去。
說話間,兩個小廝模樣的人抬著一張轎椅,“吭哧吭哧”地跑進大廳。轎椅上,一名鬚髮蒼蒼的老者頗具仙風道骨,隻是那喘不上氣的模樣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懷瀅早傳聞三佬的審美“分歧凡響”,可真見到了還是大為震驚。她麵上非常得宜地行了一禮:“三佬。”內心卻墮入了一陣思疑:“他臉上是擦粉了嗎?他臉上不會真擦粉了吧?”
座上的二佬聞言,皺眉道:“要讓她去檔案庫?”
懷瀅直起家,見大佬咳得滿臉潮紅,不由憂心:“身子這麼差,如何不待在家裡歇息?”
二佬重視到懷瀅猶躊躇豫地不肯分開,不悅道:“你如何還不走?”
右攝提的首要職能為協定時節,位於太微垣四周。最中間是三位主政辦公的大廳,兩側十數館閣成夾角之勢,為主事與小役們辦差的場合。站在中心偌大的廣場,剛好能瞻仰鬥建以辨時令,右攝提也是以此為據,公佈人間的風雨雷電等任務。
懷瀅恐怕驚著這位顫巍巍的主政,輕聲細語道:“回大佬,我就是懷瀅。”
倒是二佬三佬早已司空見慣,板著臉的還是是板著臉,掛著笑的也還是掛著笑。
懷瀅規端方矩地行了一禮:“二佬。”
大佬點了點頭:“……不錯,不錯,是個好女人,難怪帝君們中意。”
一旁的小廝見狀,忙上前捶背,問:“老爺,你是不是忘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