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媺笑著,端倪間儘是恐懼和不羈,她說:“桃李都是命薄之物,抵不住風吹。要做便做木棉,獨立發展,從不依托。”
湖心中荷葉搖擺,連帶著花也顫顫,好似風中美人,不堪嬌羞。
迴廊將儘時她忍不住轉頭,瞥見男人還是肅立廊下,含笑冷靜望著她。
顧媺不再意的拿起一片荷葉撐在頭頂,笑著說:“冇事冇事,我好得很,你儘管駕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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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皆轉頭一看,本來是二哥顧謙。
顧媺看到大哥來了,便不再和顧杲膠葛,走到顧暘身側挽住他的胳膊,委曲地告狀,“大哥,三哥他欺負我。”
她點點頭,不敢再看他的臉,回身隨顧暘往正房而去。
阿諾嚴峻的扶住她,連聲問:“如何了,如何了?”
風搖擺著花瓣,落在廊外池水中,漾起波紋,也讓她的心出現層層波紋。
夏季時長,彆苑湖中蓮花次第開放,碧葉接天,送來冷風如許,氛圍中幽幽是荷花暗香。
顧媺一病斷斷續續前後竟拖了大半年,其間相府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斷,吉利溢美的言推讓她煩不成耐,因而藉著病的啟事搬到江都南郊的彆苑當中,隻留下幾個貼身侍婢,另有宮裡專門派來教她新婚禮節的嬤嬤,倒也清淨落拓。
船上放滿了新采芙蕖和蓮蓬,兩人曳舟穿越在荷塘中,如同無憂無慮的仙子。顧媺坐在船頭,雙腳一邊撥弄著水花,手上也忙不斷的批示著阿諾,“那邊,那邊,那邊的開的大一些。”
不過一月前的事情,現在想起卻都像是好久之前的影象。
①《詩經·衛風·碩人》
阿諾那裡肯虧損,也躬身鞠了一捧水作勢要往顧媺身上潑,顧媺倉猝收回水中的腳遁藏,兩人鬨作一團。
他淡笑答覆顧謙:“這個得問汀兒了。”眼神卻和順望著顧媺。
正在玩鬨間模糊聞聲岸邊傳來呼聲,連聲喚,“平陽郡主”,兩人收聲凝神聽了半晌,公然是在叫顧媺。
阿誰時候她滿心歡樂,覺得一輩子都走不出他和順的目光。
他向後側頭問道,微微一錯身,將立於厥後的人讓出來。身後的慕然,白袍一塵不染,垂地廣袖被風微微吹起,眉宇間的淡然冷酷在望向顧媺的一刹時都冰消雪融,化作東風。
顧謙恭慕然隻是遠遠站著張望他兩人,幾人身後侍從奴婢都看著他們玩鬨,逗得咯咯直笑,卻涓滴冇有想去勸和的意義。
一邊顧杲哈哈大笑,說:“快去問安吧,說不定一會我就能叫慕然妹婿了。”說完搖著扇子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