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方纔跑到大街上,卻來遲了一步。隻見一輛挎鬥三摩上的車鬥裡坐著奎子,他當中的青年抓著他的頭髮,前麵是那輛他們熟諳的北京吉普,都以緩慢的速率,從他們身邊緩行而過。任憑牛書貴如何擺手泊車,看到的也隻是他們的後背,和消聲器吐吐吐冒出來的尾煙。牛書貴收回了一聲長歎,說:“唉!這個奎子!”他彷彿驀地又悟出了甚麼,轉向牛六問道:“八成你和奎子又喝酒去了吧?”
牛六曉得,牛書貴牛脾氣隻要一上來,他就是皇上,說話從不留客氣。但是他卻句句說進了牛六心窩裡,牛六乾脆低下頭一言不發,更不敢看他。
劉秘書一聽牛蘭奎這話,臉都氣白了,顫抖著嘴角,說:“你小子說話給我放尊敬一點,我奉告你,我現在是在履行公事。牛長江拒不從命下級帶領,還借職務之便擅自耕作個人地盤,現在公安要把他帶到公安局去共同調查,檢驗題目。”
劉秘書完整冇有想到,他的手指在牛蘭奎的麵前隻逗留了一秒,就被牛蘭奎的大手迅捷的攥住,悄悄一用力,劉秘書哎吆一聲,就撲通跪在了地上。
“五,五花大綁!”牛六終究喘過氣來。
“你說啥?綁了?”牛書貴騰地坐起來,反問道。
“快點吧,你彆多說話,問這問那的。”牛書貴急咧咧地說。
“你說啥?我爹借職務之便擅自耕作個人地盤?你放狗屁!牛家莊誰不曉得,我爹承包的那些開荒地,是在村大喇叭上播送,公開承包,冇一小我願承包,我爹才包了的。”
“你放狗屁!你放狗屁!你放狗屁!”牛蘭奎連珠炮似地一口氣說了三聲。
牛六跑到牛書貴家門口,也顧不得拍門,中轉牛書貴寢室。牛書貴正在火炕上拔罐,滿後背的火罐像盛開的玫瑰花,一朵一朵的。牛六進了屋,還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牛六的最大特性是怕焦急上火,一焦急,鼻子一聳,就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不,不說啦,你快去看看吧。”牛六也焦急冇讓牛書貴聽明白。
聽了這話,牛書貴才曉得這件事的嚴峻程度。就大聲喊胖老婆過來幫手,從速消弭他後背上的火罐。胖老婆一溜煙兒踮著腳跑來了,她跑步的姿勢極其好笑。臉部和滿身多餘的脂肪呼呼地顫栗。她手頭敏捷的把一個個火罐撤掉,她一邊說:“奎子到底犯了啥事?”
“牛長江在家嗎?”劉秘書的那副目中無人的神態,本來牛蘭奎就看不上眼,這回卻在他仇視和悔恨劉秘書的時候,他竟然站在了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