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終究掘完了,牛書貴放下鐵鍁,他腦筋裡仍然繚繞著這些天產生的一些事。牛長江這個一旦認了死理,十頭牛都難以拉動的人,不但本身對他有觀點,多少年來,不知不覺也獲咎過好些人,但批駁不一。牛書貴走出了他的家門,沿著牛家莊的村路往東,很快就來到村裡最寂靜,最高大的修建物麵前,它就是牛家莊的大會堂。
那一年的春季,出產隊的棉花開了白花花一片。摘拾棉花是婆娘們最主動的農活,男勞力都去另一片田裡耕地種麥子了。因而,這片棉田就成了一幫婆娘們的天下。乾活和說話彷彿是難以豆割的兩個調和體係,婆娘們那鋒利的嗓門兒,常常把穿行在棉棵上麵的野兔,嚇得騰躍著撒腿疾走。話題是他們永久取之不儘的源泉,說完了張家長,就說上麵的李家短,說來講去就說到男人,說到男人時,婆娘們各個精力抖擻,牛群家說:“男人彆愛喝酒,男人冇喝酒時像個男人,一旦二兩馬尿下肚,一早晨睡得像死豬,那事就忘得一乾二淨了。”胖老婆辯駁說:“天底下的男人,一個男人一個樣,俺那口兒可不如許,不喝酒時躺下就一覺到天亮,隻要喝了酒,就孫子似的,不幸巴巴的求你,你要不依了他,看那熊樣都能把炕蹬塌了。”牛六老婆笑著說:“叫我說,嬸子,寧肯叫他把炕整塌了,也不能依了他。”胖老婆說:“要不是看著那土炕的麵子,我真就像你說的,不睬他,”婆娘們鬨然大笑。牛六老婆又說:“俺那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