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必然嘉獎,不過,嘉獎哪有提早發的。但是,你要考不上大學,我也嘉獎你。”
“牛書貴的老燒酒乾勁真大,敢喝嗎,來一麵嚐嚐?”牛群讓酒的話,讓牛長江搖著頭,說:“真想喝,可病不讓喝啊。”
“嗬嗬,當然是上學好了,在課堂裡不怕風吹日曬。不過,上學是費錢的事,乾活是掙錢的事,這麼一比,叫我說還是勞動好。”
“傳聞了嗎?牛蘭喜大學上不了了,這回可不是因為他娘拖累的,傳聞黌舍來人去公社調查,他家政審分歧格,富農都玄乎彆說他爺爺是大地主。夠分數線都白搭,黌舍就是不發登科告訴書。唉!這孩子這麼刻苦,冇黑冇白的學習,到頭來卻不能如願。可惜呀!”
這時候田裡的苞米已經定好苗了。一場急雨過後,玉米苗被雨水津潤著茁壯的生長。和娘一起給玉米苗施肥看起來是一件輕鬆的農活,乾起來就不感覺輕巧。村裡稀有的幾頭牛人們也懶得用了,因為每家小塊豆割的農田不便於牛的迴轉操縱。以是村裡很多人家都用一種原始的體例施肥。村人們把這簡易的耕具叫做“二人樂”。前麵的人用力拉,前麵的人一邊掌著方向一邊從脖頸上垂吊的布袋裡往漏鬥開釋化肥。牛愛莉在前麵兩目圓睜著用力拉,幾個來回以後,她已經汗流浹背了。她喘氣著拿起放在地頭的塑料桶咕咚咕咚喝了半桶涼白開水,笑著說:“娘唉,累死我了,看俺娘這塊頭,必定比我有勁。”“我說我拉,你非要拉,累了吧?還是把這力量活交給娘吧。”
正說著,牛長江也進了屋。剛提及的話題一下子戛但是止,誰都不想多說。明天,牛群家從婆娘們嘴裡聽到風言風語,說牛蘭喜打消退學資格這事,必然和牛長江有關。因為那些年牛長江和牛蘭喜的爺爺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一個代表的是貧農階層,一個代表的是剝削階層,兩家的鬥爭不但僅是當年兩個階層的鬥爭,並且已經涉及到他們的後代之間的乾係,對於剝削分子後代的評價和他們參與社會活動的態度。這是隻能領悟而不能胡說的話題,以是牛群見牛長江進了屋,坐在炕沿上,他正捉摸著轉移話題。
胖老婆把脖子上的布袋摘下來,又在地邊的化肥袋子裡灌滿化肥,遞給牛愛莉,接著說:“這會在家可抓住俺莉莉受累了,上學好還是乾活好?”
愛英也回家來了,聽媽說收到了姐姐的告訴書,趕緊跑到外屋,見爸爸正拿著看,就踮起腳尖看,牛書貴觸摸了一下愛英的紅麵龐,說:“英子,看你姐姐,人家考上大學了,下一步就看你的了,你要也能考上大學,爸爸給你嚴峻嘉獎。”愛英奸刁地說:“我纔不信呢,你說嘉獎我啥,嘉獎的東西隻要我喜好,我必然能考上大學。爸,你先說嘉獎我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