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剝了剝被子,暴露沈爸爸的腦袋來,他還是緊閉著眼睛,臉頰通紅,葉霖伸手貼在他的額頭上,熱的發燙。
頭疼欲裂呀,頭疼欲裂。
再睡疇當年倒是甚麼都冇再想了,隻是比以往沉了很多。因而待到常日裡起床的點,沈爸爸就冇能勝利起床。這宅子裡冇有待見他現在這個殼子,是以也冇仆人來喊他起床,他不來,廚房還能省一頓飯,真是喜聞樂見。
葉霖皺了皺眉,回身走了。
沈小寶仰著頭看他,不點頭,也不點頭。
他想了想,還是進了去,問,“不起來和孩子吃早餐?”
過一會兒,葉霖把弄潔淨的沈小寶抱歸去,完了還獲得奶聲奶氣的一句“感謝”,想了想,又給他細細地擦了寶寶霜。問,“你感覺叔叔好不好?”
葉霖擰了小毛巾給他擦臉,溫聲說,“我和你爸爸之前是好朋友。不信的話,我那邊另有照片,我們小時候的。”
“沈思珩?”
葉霖頓了半晌,往樓上的房間去了。
“小寶幫叔叔和你爸爸和好好不好?”葉霖問。
沈爸爸睡得糊裡胡塗的,悶著聲音,夢話,“讓我再睡一會兒……”
他被天雷劈的焦黑的小靈魂飄飄忽忽的,將將要從天靈竅鑽出去。
“爺爺?他如何和你說爺爺的?”
小寶冇說話,但微微睜大的眼睛和抿起的嘴角都答覆了葉霖的問話。
小寶神采變幻了一下,半晌後像是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團團也老是說不要再和我玩了,每天都要說好幾次。我和其他小朋友說句話他說不要和我玩了,我吃不下他給我帶的雞腿他說不要再和我玩了,我不給他做給爸爸的手工課功課,他也說不要再和我玩了。”一副我真是太瞭解你了的模樣。
畫麵在滿盈著大悟的海麵上翻滾,忽地一轉,到了老宅的辦公室裡,他站起來,一隻手在手指搭在桌邊,對筆矗立在身前的葉霖說,“……阿霖,叔叔最放心你,你幫幫叔叔,去美國好不好?”
葉霖先把早餐放在房間的小桌子上,把軟綿綿的孩子從被子裡抱出來,帶去衛生間洗漱。固然是第一次照顧這麼小的孩子,但他自我感受還是挺不錯的。這麼小的孩子,抱在懷裡像是一團鵝絨,摸摸又像是一個剛剝殼的雞蛋,嫩生生的,都不敢用力。
小女傭從拐角探出半個身子,冇好氣地說,“沈先生還冇有從房間裡出來呢。”
手指發麻,又一點點暖了起來。
小寶睡眼惺忪,軟趴趴伏在葉霖強健肩頭,問,“我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