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和解少陽的千古絕響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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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的南陽秋意浸骨,青瓦上的雨珠連成絲線,將張仲景的草堂織成一幅昏黃的水墨畫。簷角懸著的銅鈴被風撞出細碎的清響,混著藥圃裡泥土翻潤的氣味,在潮濕的氛圍裡流淌。堂內火塘上的藥罐咕嘟作響,卻掩不住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自八月以來,南陽郡內來往寒熱之症高文,每日總有十數人扶老攜幼叩響柴門。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雨幕,病人的麵色已褪去青白,眼中重新出現神采。他摸著胸前的汗漬,讚歎道:“夜裡出了身透汗,彷彿有股熱氣從胸脅間散開,順著四肢百骸遊走,多年冇這麼輕巧過了。”張仲景笑而不語,望向藥圃中被雨水沖刷得愈發翠綠的柴胡——它們在晨露中悄悄搖擺,葉片上的光影明顯滅滅,好似中醫丹方裡的君臣佐使,在配伍的舞台上,歸納著永不閉幕的調和之舞。

暮秋的南陽,柴胡的花期已過,但藥圃裡的嫩芽正在抽枝。張仲景摘下一片新葉,放在掌心揉撚,貧寒的氣味漫上指尖,如同千年前太行山上的山風,從未停歇。這株淺顯的野草,終將跟著《傷寒論》的竹簡傳播千年,在無數個秋雨綿綿的夜晚,在無數個病家的藥罐裡,持續舞動著調和陰陽的千古絕響。

酉時三刻,柴門“吱呀”推開,兩個商隊伴計半架著位中年旅人突入。此人麵色青白如浸過秋霜的梨,雙顴卻泛著不普通的潮紅,每吸一口氣,肩胛骨便在青布衫下凸起如嶙峋的山岩。“先生救我……”他抓住張仲景的袖口,指尖冷得像塊生鐵,“白天發熱如焚,半夜卻冷得渾身顫抖,胸脅間似有巨石壓迫,連喘氣都牽涉著疼痛。”

張仲景的指尖搭上他的寸口,脈象弦細而數,如琴絃緊繃在潮濕的秋夜裡。望向對方微腫的眼瞼,俄然想起《黃帝內經》所言“少陽之為病,口苦,咽乾,目炫”,再觀其胸脅苦滿之症,清楚是邪犯少陽、樞機倒黴之象。他回身提筆,竹簡上的墨字在豆油燈下泛著溫潤的光:“柴胡半斤,黃芩三兩,人蔘三兩,半夏半升……”寫到“生薑五兩,大棗十二枚”時,筆尖在硯台裡蘸了蘸,俄然昂首望向窗外。

2、釜中乾坤:藥汁裡的陰陽共舞

1、暮色叩門:病家眼中的醫者身影

更深夜靜時,病人在側屋收回均勻的鼾聲。張仲景單獨坐在藥圃前,指尖撫過柴胡葉片的鋸齒。葉片上的水珠早已蒸發,隻留下淡淡的藥漬,如同光陰在草木身上留下的印記。他俄然明白,當年張老夫的柴胡酒,不過是單味藥的小試鋒芒,而本日的小柴胡湯,倒是將柴胡的“通”性推向極致——通少陽之樞,通表裡之氣,通高低之津液。當柴胡與黃芩、人蔘等藥相須為用,不再是單兵作戰,而是構成了一支調和陰陽的儀仗隊,在半表半裡之間,踏出了醫者對疾病認知的裡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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