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小雪之夜,杜夫人殺身取義;鐘離簡喜得高報酬師。
王老倒是笑道:“你兄弟二人另有相見之日,何悲?”高人說話,兄弟倆天然佩服,都轉悲為喜。
鐘離權、楊章都不敢信賴這後生竟尾隨了他們半個時候。
後生左竄右跳,上點下砍,倒是傷不得人家分毫,不免心中焦心。但見他左手突變,二三指曲,大拇指壓四指中節,右手點劍再刺。鐘離權看得細心,不由氣道:“哇呀呀,氣死我也!”一招“青龍鬨海”如海中青龍鬨騰,頓時海翻浪卷,火扇呼至,將後生連人帶劍扇翻出去。
後生跑上前來,拔劍怒問:“不是說要回家嗎?如何來車馬鋪?你們這兩牙儈休要再騙我。”
後生道:“我聞聲這位兄台說要帶孩子去甚麼遙遠地區躲個清淨。這長安城內,半個月來,已經喪失十來小我。這類環境不由得我不往牙儈上麵想啊。”
鐘離權回道:“若我不是道人,怎能曉得這手訣?何況道人從不說大話,你還不信嗎?”
楊章、鐘離權望向年青人,但見後生身形頎長、金形玉質、鳳眼朝天、鼻梁矗立、頸修顴露,器宇軒昂,儒生穿束,俶儻不凡,身背寶劍,腰挎酒瓢。
楊章、鐘離權竟然一征,被他問住了。但是如此陌生人,總也不能把孩子的出身奉告他吧,但現下卻又如何解釋?
楊章又道:“鐘離兄不必掛懷,我帶著孩子就去那邊遠地區,無人識得,也落得清淨。”
楊章回道:“你還記得白鶴鎮上我們碰到過的那位年青公子嗎?我記得他曾說過西羌之地民風渾厚,那邊又地處西域,猜想梁賊魔爪難以企及。以是我想持續西進,到羌人之地去。”
鐘離權道:“不如楊兄一同隨我去五台山吧。住的近些,我也能顧得上你們。即便梁賊追到五台山去,我們也不必怕他們。”
楊章道:“本來如許。”
楊章說道:“後生不要在折騰,鐘離兄念你是熱情腸,已是部下留了情,休要再惱了他。”
……
楊章愁道:“你這後生,是否腦袋被扇蒙了?若我們真是牙儈估客,現在怎會還在你麵前?”
鐘離權本想多吃幾杯酒,卻被這後生擾了,心中不快,卻也不能發作,隻好與楊章分開。兩人抱著震兒,也不知往那裡走,隻道先分開是非之地。路遇車馬鋪,鐘離權對楊章說道:“楊兄,自穀城王家村,我們一起步行十來日,又度量孩子,吃儘苦頭。我身上另有些財帛,買輛馬車代步吧。”楊章想了想道:“也好,鐘離兄。隻是千萬不好買那豪華馬車,粗陋的便好。”鐘離權回道:“明白。”二人議好,正要進入車馬鋪,身後一人大喝:“歹人,我便知你們用計。”來人恰是酒舍中碰到的俊朗白麪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