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則未做言語,雙手劃撥太虛,一掌落下,便是一朵大道弓足綻放,再出一掌,又是三尺業火燃燒,固然是虛幻之景,卻還是駭人之極。
張正則熟諳他,此人也是昨夜圍攻初蟬的超脫境之一。
“如何會如許?”中年人怔了怔,驚聲叫道:“你的元氣竟然到瞭如此至陽境地,能燃燒萬物不成?”
崔學明嘲笑道:“林微風,這小子固然不識時務,卻也是重情重義,信守承諾的真男人,倒是比你這凶險狡猾的老匹夫強上很多!”
林少爺毫不害怕,輕哼一聲,仰著下巴傲岸的掃視群雄。
張正則氣極反笑,“我敬諸位是江湖前輩,你們卻不知進退。眼下你踏過此線,但是尋死而來?”
崔學明咬牙切齒道:“張正則,你當真傲慢!”
中年人微感不妙,緩慢收回紅纓槍,再一看,寒鐵鍛鑄的槍頭現在竟然化作一堆鐵水,緩緩淌在地上,地磚已經被灼出成片的坑窪,冒著嫋嫋白煙。
冇給中年人多慮的時候,張正則丟動手中長刀,欺身而上,一套千山萬影手刹時打出數十招,恰是從雪兒手中竊學而來,卷臂、托肘,切腕,壓脊,纏腰,鎖喉,封脈……
吳奎天走上前道:“張正則,你休得放肆,本日之局千萬不會因你而竄改!”
場麵一時寂靜,無人說話,唯有地下水流汩汩漫入深渠,白氣蒸騰,虛空中滿盈著焦土味。
林微風看了看女兒,無法地欣然一歎。
林微風心中已知不妙,張正則僅憑一人想要力挽狂瀾,隻怕是難於登天,他感喟一聲,大聲說道:“張賢侄,你本日能為了林家挺身而出,已是仁至義儘,但我林家本日有此一劫,乃天定之事,也罷了,你莫要扳連了本身,快些走吧!”
又纏鬥半晌,張正則再施一招斷肘,中年人當即決定懦夫斷腕,忍著左臂碎骨之險,槍桿在張正則心口狠狠一點,終究離開張正則三尺外。
固然當下已是劍拔弩張之勢,她心頭倒是感覺暖洋洋,甜絲絲,如花似玉的麵龐上瀰漫著甜美的笑容。
“阿彌陀佛!”跟著一聲佛號,又一名僧侶持著金剛降魔杵走出人群,在一旁遙遙站定。
超脫境以下諸人誰敢攖鋒,一時無人出聲。崔學明便要往前走去,他也是超脫境,當下倘若退了半步,便是弱了江湖群雄的威名,傳出去徒然讓人嘲笑。
一掌無聲襲來,中年人狼狽之極,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堪堪避過險之又險的一擊,他眼角餘光掃過,那一掌落在空中,竟是灼出數尺深的掌印,這如果落在身上,哪兒另有倖存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