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這才安下心。
“我有甚麼好教人感激的”說著,她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有儀態崩危之險,嗡嗡地卻說:“我對他們有甚麼大恩大德……怕還是害了他們。”
嫁不出去?
自從外人曉得了瀟湘君子是個女人以後,也就經常有些酸腐文人,氣急廢弛了,在小報上拿她的性彆說事,說她“牙尖嘴利、德行廢弛”,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妾本銀匠女,自幼父母掌中珠。豆蔻思閨怨,十五作人婦。嫁與才郎生兒育女,已有十年。亦曾夫婿恩愛,或許鴛鴦白頭。唉!那邊抵得過鏡裡珠黃,夢中花謝。妾籌劃家務容顏蕉萃,郎君十年功成名就。功名就,已有新歡。他那廂起歌舞宿紅樓,妾這廂閒坐天井深深。忽覺人生夢幻,起拋家念......”
林若山來看她的時候,看她還望著那一封封的信、一籃籃的瓦礫發楞,便說:“運過來的時候,走水路,為了謹慎不碰了灑了,擔擱了很多工夫。”
時下,大多數女人,也都是這模樣。三十歲就做祖母了,活到四十歲的,更未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