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已見底，打鬥後的殘局也已清算結束。澹台明瑕閉著的雙眼，讓陸青漸漸塗上眼部的傷藥。兩人離得極儘，澹台明瑕溫潤的吐息拍擊在陸青的臉上，陸青略有些不安閒。

陸青剛想解釋，湔雪劍的劍鋒抖了抖，順著陸青的脖子擦出一道血跡。澹台明瑕撕心肺裂的咳嗽了起來，劍鋒顫抖的更加短長最後跌落在地。澹台明瑕身形如玉山將傾，有血沿著唇邊留下。陸青倉猝上前扶住，半攙扶著腳步踉蹌的師父，坐到床邊。陸青悄悄拍著澹台明瑕的後背，直到部下的胸腔呼吸安穩下來。望著打翻在地的粥，陸青從床邊跳了下來。

桌上安排著三盤熱氣騰騰的菜肴。一盤是香軟的糯米甜藕，蒸好的藕被切成薄片淋上稠密的湯汁。一盤是炸的金黃的玄鳥，腹腔內添補著打碎的山藥泥。而陸青手中的這盤是一道切成薄片的魚羹，奶紅色的羹內漂泊著碧綠的蔬菜，讓人食指大動。陸青將魚羹擺好，走回廚廳裡。

陸青再次從將盛滿粥的勺子遞到澹台明瑕的嘴邊。澹台明瑕空無昏黃的眼睛望著陸青半晌，將粥含入唇中吃了下去。陸青鬆了一口氣，又舀起一勺，如開端那樣試了試溫度，再遞到唇邊。

敷好藥後，陸青用白綢一圈一圈矇住澹台明瑕的雙眼。正在陸青凝神包紮時，澹台明瑕漸漸摸索上陸青的臉頰。

陸青心中頃刻嚴峻了起來，師父已服下補天丹，隻要耐煩運轉藥力重塑根底，修為不但不會發展，必將再上一層樓。師父是道宗宗主門下的高徒，此生仙途未斷，必定會再回道宗。本身宿世暫住道宗多時，自是曉得宗內弟子各個天賦異稟、骨骼清奇。連宗門外灑掃仆人也是各個身強體壯、臉孔周正。本身雖服下洞天府內可解百毒的靈泉，但仍未規複聲線。師父會不會……會不會嫌棄本身聲啞，不會讓本身跟在他身邊？

澹台明瑕的手掌似冷玉，陸青的指尖暖和在其上一筆一劃的寫道：“仙師怕是不記得了，仙師曾有恩於我。為仙師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甘心。”

陸青望瞭望本日桌上，靠近犭也狼的一邊每盤菜都各少了幾筷。好吧，實在也並是不是非常較著，陸青決定裝著看不見。

溫潤的手指撫過陸青的眉眼，澹台明瑕開口，似晚照下的冰雪染上了一層和順的金色光暈 ：“是你救了我麼？你為何一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