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的頃刻，帳篷彆傳來齊信使不耐煩的踱步聲，軍靴鐵掌碾碎凍土的脆響裡裹著火星子。

"三個時候前你就能預感小齊會出錯。"沈瑤的指尖掠過暗紋，青銅色的光暈在她瞳孔流轉，"為甚麼還縱著他去試？"

齊信使還保持著掀簾的姿式，他腰間佩刀反射的月光已經照亮三十步外胡商駝鈴上的銀鷹紋。

帳外忽有夜梟啼鳴，十七盞孔明燈殘骸隨風撞上簷角銅鈴。

兩人身後傳來陶罐碎裂的脆響，三百片載著真假座標的碎瓷正在西市綻放。

齊信使的佩刀哐當落地。

帳篷內炭火嗶嗶作響，牟軒屈指彈飛沾著硃砂的諜報卷宗，羊皮紙在檀木桌案上滾出暗紅紋路。

牟軒俄然抓起炭盆裡將燃未燃的譯稿，焦黑的契丹文在火光中重新擺列。

（續寫部分）

"經緯度交疊處是敦煌西南四十裡。"沈瑤用銀簪尖劃過酥皮碎屑，甜膩的桂花香裡混進硝石氣味，"七年前科考隊失落的補給站。"

那些孩老練氣的塗鴉顛末硃砂感化，竟在燭光裡投影出賀諜報員昨夜講明的水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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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裡才氣摸到狐狸尾巴。"齊信使猛地撐住桌沿，腰間佩刀撞得青銅燭台嗡嗡震顫。

帳篷外俄然飄來烤饢的香氣，混著沈瑤重新撲滅的安眠香。

牟軒拾起沙盤邊沿的孔明燈殘片，燈紙上《太白陰經》的筆跡正在硃砂感化下退色。

噹啷聲裡，沈瑤收回銀簪時順勢拂過齊信使的佩刀，刀刃上悄悄多了道孔雀藍的鏽跡，與都護府血書上的斑紋彆無二致。

沈瑤俄然輕笑出聲。

沈瑤的銀簪不知何時抵住了他後腰，簪頭硃砂在粗布禮服上暈開血點："三個時候前，你說要去查抄烽燧防備——"她簪尖悄悄上挑，勾出一根靛藍絲線，與賀諜報員袖口磨損的線頭如出一轍。

牟軒瞳孔驟縮——這是時候異能觸發前的征象。

爭辯聲戛但是止。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暗影裡，某隻信鴿爪間的銅環正排泄靛藍色液體，遇風固結成與齊信使刀柄完整不異的飛鷹紋。

他腕間的青銅羅盤收回隻要時候異能者能聞聲的蜂鳴，星圖中三處座標的投影正在遲緩偏移，終究交彙處鮮明是七年前父母失落時留給他的鎏金懷錶停擺的位置。

牟軒俄然握住她執簪的手，簪頭沾著的硃砂在青銅樁斑紋上拖出血線。

他顫抖著倒出幾粒青金石粉末撒向星圖投影，粉末懸浮處顯出三處發光的經緯座標："孩子們塗鴉的青銅樁、蔣耳目給的軍器庫、另有..."他喉結轉動著看向牟軒，"七年前你父母失落的古城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