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石階下有一道裝男人背倚岩壁而坐,在他身邊則站著一個紅衫女子,雖明眸烏髮,肌膚似雪,但卻難掩其勞累蕉萃之態。她正焦心腸往山上張望,遠遠聽到廟門處的小女人叫了聲“徒弟”,便倉猝回身扶起男人。
藍皓月驚詫,正想細問,尹秀榕卻已然奔回,不留隻字解釋。
了意蹙起眉頭,緩緩起家,“你隨我下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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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映雪承諾以後又道:“那現在該如何辦?”
梁映雪拜道:“山下有人來報,說是原衡山派的藍皓月想求見徒弟。”
藍皓月本是不甘心就此落空最後的機遇,即便了意她們的身影早已遠去,卻還不肯放棄,但此時聽到池青玉的話語,她本來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更似被重重一壓,一時候悲從中來,泣不成聲。
了意長歎一聲,“皓月,你可知本身這一走,背上了甚麼樣的罪名?先不管你所說的那些聽聞是真是假,但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背棄丈夫逃出喜堂,現在又一起帶著池青玉到了峨眉,豈不是最最為人不齒的行動?”
了意止住腳步,卻也未曾回身。池青玉本來正坐在濁音閣外的石欄邊,聽得她如許的語聲,心知定是遭受回絕,便扶著柱子漸漸站起。又聽身後腳步聲短促,藍皓月已奔到台階前,哽咽道;“如果怪我不守端方,那也是我的錯,與他無關!”
山中又傳來誦經之聲,緩緩迴盪,空靈幽遠。
“對了。”尹秀榕笑了笑,側身帶路,“請隨我來。”
尹秀榕躍下樹梢,道:“徒弟說了,她實在不便出麵,但又不忍眼看你與池道長被人追殺。你可還記得之前我跟你提及過的一個處所,那邊人跡罕至,固然蕭瑟了一些,但還可讓你們臨時避一避,等池道長傷愈以後,再行籌算。”
“但我與他這一起上始終是清明淨白……”藍皓月驚詫道。
竹葉輕舞,山泉錚錚,濁音閣四周八方皆是水霧滿盈。藍皓月哭得累了,失魂落魄地拉著池青玉的手,來往時山道盤跚而去。道邊樹影婆娑,她隻覺麵前一片暗淡,幾近看不清腳下門路。池青玉扶著岩壁才氣勉強行動,她又要留意照顧著他,兩人走未幾時,便已經精疲力儘。
了意揣測半晌,道:“先下去問了再說。”因而梁、尹兩人跟從了意從山道徑直而下。峨眉山山勢高大,待到她們來到山腳,已是昊日高懸,映得群山萬峰碧青如洗,超然出塵。
“甚麼,藍女人來了峨眉?!”尹秀榕揚起雙眉,了意敏捷沉聲道,“不要大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