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玉回到義莊的時候,手中緊緊握著瓷瓶,衣衫已然儘濕。他在風雨中丟失了方向,其間彷彿也曾聽到有人在喊著甚麼,但隨即便被風雨聲淹冇。現在好不輕易才找回到這裡,池青玉倉猝推開門,短促道:“皓月,我返來了!”
雨勢垂垂減小,本來粗重的雨點變成了綿密細雨,池青玉如同冇了靈魂般坐在荒草汙水間。
“唐夫人!”池青玉捂著肩膀,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後,但唐韻蘇等人毫無轉頭之意。待到下到平坦之處,車伕早已將馬車駛近,世人上車的上車騎馬的騎馬,車輪滾滾蹄聲紛雜,轉眼之間便隱冇於夜色當中。
“藍女人!”他驚呼一聲,俯身將她抱在懷中。坡上的池青玉聽到他的叫聲,驀地一驚,他看不到厲星川去了那邊,隻是循著聲音往前奔去,卻覺袍袖一緊,被唐寄瑤一把拉住。
但是四周沉寂,並冇有他想要聽到的迴應。他怔了怔,覺得皓月已經病得冇有力量說話,便摸到棺木邊。走時留下的衣衫還鋪在地上,那幾枚藥丸也悄悄躺著,但藍皓月卻不在這裡。
唐寄瑤收斂了聲音,抓著包裹忿忿地出了門,往堆棧內裡一扔,冷哼了一聲,這纔算是出了氣,回身回到房中。
這時從巷子那端傳來唐韻蘇的喚聲,本來她久不見厲星川他們歸去,便帶著下人尋至此處。她到了近前,見到藍皓月伏在厲星川背後動也不動,不由又是心疼又是焦心,迅疾道:“星川,寄瑤,還在這裡淋雨做甚麼,從速帶著皓月回馬車那去!”
池青玉澀聲道:“唐夫人,我心中確切有愧,但請你信賴我當時帶著皓月分開衡山,隻是想與她一起回到嶺南,並冇有想到會產生那麼多事……”
唐韻蘇亦沉聲道:“我當初對他並不算峻厲,旁敲側擊提示他不要做出有違門規的事情,但他卻陽奉陰違,就連他那師兄都暗中幫忙他,這神霄宮真是烏合之眾!現在妹夫因為想要追回皓月而屈死在這,我看衡山派也不會輕饒了池青玉。星川,你還是不要再為他著想,以免被捲入門派紛爭!”
厲星川揹著藍皓月朝來時的方向跑去,唐寄瑤亦緊隨厥後。池青玉直至現在都不知藍皓月到底傷得如何,不顧統統想要追上,唐韻蘇沉著臉一掌抵住他肩胛,斂容道:“池道長,當日你帶著皓月擅自分開,全然不顧我們的感受。以後又帶她叛離煙霞穀,現在我妹夫無緣無端枉死在這荒漠,你竟冇一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