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躲在門後。
藍柏臣單掌一震,渾厚內力直貫對方而去。那道彩練忽又湧動綿綿波瀾,雖不及藍柏臣內力剛猛,但絲絲縷縷寒徹骨髓,令藍柏臣真氣為之一阻。彩練之上本泛著素淨光彩,此際卻覆上寒霜似的的紅色纖細之物,倏忽之間便伸展向藍柏臣手腕。藍柏臣雙眉一皺,拚力暴喝一聲,以內力震斷彩練,身形卻為之倒飛,直撞向身後古樹。
池青玉不動聲色,走上幾步,才道:“前輩不消顧及我的安危。”
藍柏臣見了那彩練,雙眉緊皺,手中長劍倏然飛出,穿透鬆枝掩映直削向彩練末端。卻在此時,又有一道青影自叢林間飛射而來,初看時髦不知何物,待到近前才知原是一枝翠鬆。
刀刃亦正從上而下直掛向他頸側,這一刹時,劍鋒與刀刃交叉而過。他這古劍,比那刀身長了一分又快了一分,同時脫手,先於對方抵及身材。
“前輩要去那裡?”池青玉一驚,倉猝追上一步。
中午嘲笑道:“你覺得是我本身情願?”
“你要麼留在此地等我,要麼趕回鎮上去守著皓月,休要再多廢話!”藍柏臣說著,一撩長袍便往山路而去。豈料池青玉脾氣固執,不想讓他伶仃冒險,憑著腳步聲緊隨厥後。
木門咯吱作響,藍柏臣踏足殿內。火線佛像脫落了金身,暴露坑坑窪窪的泥胎,臉上神情猙獰可怖,與兩邊擺列的其他羅漢一樣,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沉。殿堂內隻要藍柏臣的腳步聲幽幽反響,他沿著羅漢泥像走了一圈,卻也未見有人埋冇其間。
池青玉手持竹杖,微微低頭道:“前輩,令徒已經歸天……我將他安排於樹下,循著聲音追了過來。”
此時簾幔後的男人驀地出劍,劍鋒薄而生寒,如無聲遊蛇般襲向藍柏臣肋下。藍柏臣抬腿飛踢,正中其劍尖,但那男人的劍勢始終不減輕靈,倏忽間如白蝶飛舞,繞著藍柏臣不離擺佈。中午穩住身形後亦揮刀襲來,兩人擺佈瓜代,腳步出奇分歧,竟好似形影之間,互為一體。
“多謝前輩。”池青玉低聲說過,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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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上山頂,放眼遠眺,在暮色中可見在此山丘以後有一空曠之地,其間竟有古刹,隻是沉寂無聲,並無僧侶走動。
晚風疾勁,吹得人臉上刺痛,池青玉隻覺身子下墜,又聽得藍柏臣一聲斷喝:“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