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那布包裡披收回溫熱氣味，小小的身子不竭掙紮，一邊握著拳，一邊哇哇哭泣。池青玉愣愣地抱著這個繈褓中的小生命，一動不動，忽聽藍皓月微小的聲音：“青玉，青玉，過來。”

“不可喲，血光之地，男人不要出去！”婦人可不管他的表情，將他又趕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姑爺哎，您如何不聽話，不能出去！”一名婦人昂首瞥見了，倉猝將他往外推。

仆婦與轎伕在屋前大樹下乘涼，藍皓月忙不迭將老夫人迎進屋子。夏天穿著輕浮，老夫人開初還未在乎，待到進屋後才發明藍皓月臉龐更圓，小腹微微隆起。

她深深呼吸，挽著他徑直回家，邊走邊道：“池青玉，你今後要對我更好，不然外祖母現在熟諳了你，今後會來找你算賬。”

池青玉也一怔，蹙眉道：“冇有嗎？”

那年除夕，藍皓月在燈下剪著鞋樣，桌上已經擺著好幾雙各色虎頭鞋，池青玉便在一邊悄悄坐著。山外鞭炮聲繚繞在夜空，他曾想也為她買來鞭炮煙花，她卻說，不要驚擾了即將出世的寶寶。

坐得腰痠了，她便扶著桌子起家來到門前。北風捲過，鬆濤綿綿，藍皓月將門稍稍翻開一些，望著漫天星光。池青玉來到她身後，道：“不怕冷嗎？”

“胡說，另有好幾個月呢！我不叮嚀你幾遍，你不會健忘嗎？”她氣哼哼地。

因藍皓月並不肯意從現在起就被人服侍著，唐老夫人留下的兩名仆婦先去了山下居住，每過一段時候會進山來幫著做些家務，也教給她如何做小孩子的衣帽。藍皓月對此倒是很感興趣，催著池青玉去給她買布料。他自是不敢遲延，臨出門前，藍皓月一遍一各處交代他要買哪些東西，見他隻顧著換衣服拿錢，不由在背後嘮叨：“跟你說話呢，也不好好聽著，等會兒買錯瞭如何辦？”

藍皓月捧著這虎頭鞋愛不釋手，哼了一聲：“那跟你買絲線珠子又有甚麼乾係？”

“皓月，你莫不是？”老夫人坐在堂屋中，核閱著她。

“傻子，如何還要哭了呢？”藍皓月神采發白，但還是儘力笑著，看著他懷中的小娃娃。

進了家門，他便解下肩後包裹，攤在桌上，將東西一樣一樣排開。“這是你要的花布，白布，青色絨布……另有這些絲線和珠子，紅的，綠的，黑的……”他細心地摸著那些布料絲線，一一給她看，木桌上堆出了五色斑斕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