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越想,心中的陰霾就越是減輕一分,乃至模糊想到了好幾個等下需求去轉一轉尋覓景函的地點了。
月疏桐穩居天下道家世一人百餘載,從不溢於言表的自大卻在現在生出一絲鬆動:連道器都能輕鬆粉碎,這衡老虎的氣力,怕是早就踏過了飛昇的門檻!乃至超越了某些身俱仙骨的神族!他為甚麼要留鄙人界?又為甚麼要殺死一個淺顯的元嬰期修士……
“死?誰死了?”林炎莫名其妙地反問。
他認命地放空神識,隻但願下一世的本身能離這好笑的天道遠一點,做個無牽無掛的凡夫俗子,在街邊擺個小攤,做點賣茶葉蛋之類的小買賣……
“劈啪”一聲響,暖融的光以燎原之勢吞噬統統暗中,景函的認識再一次回到了實際。
衡老虎既得僧衣,又斬殺了“仇敵”,悄悄哼笑一聲,五指平空一攏,那水天一色僧衣瞬時四分五裂,無數水藍色的光彩隨之升起,全部天啟閣都被至純之水包抄,它們像是被一股無形之力拉扯著普通迴旋起舞,垂垂固結成一片泛著柔光的晶體。
對四周各彆的目光視而不見,衡老虎從袖籠中取出一個臟兮兮的破油燈,悄悄吹了吹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把至純之水固結成的精華放在了破油燈的缺口上。
“君上……”沉寂半晌,另一個聲音踟躇著道,“玄火門門主曾向部屬賤露過情願奉上‘玄冥之火’……隻要……隻要……”
那血肉恍惚的形狀,如何能夠是景函呢?
這向六合盜取的工夫彷彿隻是一場幻境。
他是要……
再不走,師兄等急了要活力了。
“我說,他都死了,你還不從速取了他的金丹?早點拿回剩下的體係是端莊!”體係的聲音聽起來鎮靜極了,連帶著林炎心臟的搏動都快了起來。
隻感覺過往的固執,將來得及實現的慾望都好笑極了。
衡老虎的笑意更甚,他小聲道:“真冇想到,我這個冇用的‘前’師弟,竟然還能得人如許奮不顧身地保護,隻可惜……”他悄悄打了一個響指,一縷暖黃色的火焰在油燈中點亮,忽明忽暗,仿若鬼火。
林炎渾身高低突然一鬆,本來被壓抑得死死的玉真人和玉磐子也趔趔趄趄地去而複返,衝向了景函不省人事的身材。
說來也怪,那精華像是生來就和這油燈一體的普通,嚴絲合縫地補上了那約莫拇指蓋大的缺口,並敏捷與油燈的其他部分融為了一色。
“那是……”月疏桐微微伸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