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心中驚濤駭浪,麵上卻涓滴不顯,反而更加冷酷道,“大皇子殿下,您將我丟入大牢三日,一幅畫罷了,捨不得麼?”她那裡曉得這畫裡有甚麼奧妙,就連大皇子口中說的“他”是誰都毫無印象。因而,也隻能如許變著花腔繞圈子了。
放眼望去,草地早已不複原色,而是烏壓壓的一片。好似一塊深棕色的綢布,攜裹著詭異的蟲鳴帶來撲鼻的腥風!
“也罷,”大皇子想了想,勉強點頭,又叮嚀門外那人道,“記著,多分撥些人手去援助歐陽先生,同時重視娘娘院子裡的動靜。再出甚麼岔子,本宮要你們人頭落地!”
他一用力,將阿黛被甩到了一步以外,“人呢,都死了?小吳子,還不平侍娘娘下去安息!”
進入陰司整整三年,阿四打仗過的血腥殛斃並不算少,但是聽雲山下的那種場麵仍然嚇得她神采慘白。
啟事隻要一個,那就是曾有一麵之緣的盲眼老夫達召!
“娘娘?”阿四一聲驚呼,大皇子卻很有些惱羞成怒,喝道,“阿黛,你這是成何體統!”
阿黛一進門便將眼神放在了桌上那幅畫像上,她涓滴不見詫異,神情卻驀地蕭索了幾分。但是大皇子話音一落,她又高低垂起脖子,咬著下唇倔強道,“那又如何?我就曉得!”
“師兄!”阿四這纔看到人群中心的刑關。看來吃一虧長一智,刑關也是早有籌辦,此時正批示幾個兵士往蛇蟲鼠蟻方向撒藥,一邊又號令身後眾將士往身上倒一些不著名的粉末。
正在大師一籌莫展之時,空中傳來一聲佛號!
“服從!”
不待阿四扣問,蘇公子一搖摺扇,道,“刑關公子不放心你一小我待在將軍府,走,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且慢,”大皇子卻在阿四伸手去碰畫像的一刹時將其攔住,對勁洋洋道,“此畫來之不易,不便相贈,除非......”
刑關神采一冷,隔著萬蟲喊話道,“達召,朝廷好好的俸祿你不享,恰好要造反,你這是自掘宅兆!”
遠處的達召哈哈大笑,一對白眼染上了詭異的紫色,“老夫的蜈蚣蠱橫行苗疆二十幼年有敵手,臭小子,你覺得弄些上不得檯麵的藥粉就萬事大吉了?哈哈哈!”
而在他們的幾步以外,成千上萬的蟲子滾成一團。渾身是腳的蜈蚣、尖頭尖嘴的老鼠、軟綿黏膩的毒蛇、長滿飯桶的蟾蜍等等,可謂是應有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