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本來陛下還記得錦兒的名字,隻是,錦兒也老了......”她撫了撫鬢邊銀髮,嗤笑一聲道,“許是多年不見天日,整天吃吃喝喝睡睡,又從不經曆風雨,便保養得好了些。提及來,還得感激你呢,陛下......”
“十五年了,魚早已死得乾清乾淨,恐怕你在橋上看的不是魚也不是水,而是湖底的構造是否無缺吧?”武前麵無神采地將燈籠放在地上,回身指了指湖中心某處,笑道,“呶,就是那兒,錦兒在那兒一住便是十五年。現在住夠了,也該換人去住啦。”
武後見此捂嘴一笑,道,“陛下莫怕,這皇宮內院天然是陛下的內院,錦兒固然有很多帳要好好清理,但也不至於現在就害了你的性命。再則,如果真想要了你的性命,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跟錦兒談天麼?”
火紅的燈籠凹凸錯落,燃成一片燈海,而燈海當中則站著一個女子。女子背身而立,削肩細腰,白髮白裙,手中也提著一隻燈籠。那燈籠與樹上那些分歧,固然也是紅彤彤的,倒是小了不但一點點。遠遠看去,彷彿隻要一陣輕風,那燈籠便會被吹個粉身碎骨。
“你是說......”
武後嗬嗬一笑,意有所指道,“入夜眼瞎,錦兒年齡已高,若不點亮一些,怕是要頭昏目炫殺錯了人啊。”
說完,她再不廢話,提起燈籠便往橋下走。隻是冇走多久,武後卻又俄然停了下來,揚聲道,“差點忘了,有樣東西要還你。”
一起行來,武帝心中早有策畫,此時調劑好情感,倒也開端有條不紊起來,道,“錦兒,朕知你積怨頗深,但你一貫是個聰明人。現在天下大定,國泰民安,朝中意向皆在朕的掌控當中,你便是想要做些甚麼,也不是那麼輕易的。”
武帝眸色一深,手中長劍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反觀武後卻還是笑得風輕雲淡,彷彿對身邊男人的行動毫無所覺。她悠悠然倚在雕欄上,少女般歪了歪頭,道,“你當然不能殺我,阿誰叫阿朵的女娃娃的確有金蠶蠱,但是冇有空潭在,誰幫你解蠱呢?既然解不了蠱,你我還是存亡相依。而這一次,你又該以甚麼來由將我關押起來呢?”
武後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反唇相譏道,“關了十五年,人不人鬼不鬼,早瘋了!”
武後所住的院子並不太遠,穿過一座小花圃,蘇幕遮便站在了院門外。排闥而入,揮退擺佈侍衛,這才發明孃親的寢室烏黑一片,倒是那書房裡燈光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