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來過這酒家多次,老關也曉得這位小少爺脫手風雅,又是張家的貴公子,以是不由趕來禁止。
這時候,天過晌午,鮮豔的陽光由林隙中射入,剛好射在老頭臉上。
劈麵看到在樹旁坐著一個身材矮瘦的小老頭,穿戴一件黃葛布的長衫,手持一把摺扇,獨個兒坐在樹蔭當中,把個扇子敲得震天響:“你們這裡的人都聾了麼?喊了半天如何一個也不過來,豪情是欺生不成?來人……再要裝聾作啞,惹得老頭子性起,爺給你們點把火,到時候連這片樹林都給燒掉了,你們可休要悔怨!”
這時候又聽老頭自言自語道:“真籌算用心宴客,就不要擠眉弄眼……嗯……不對勁,莫要看你肯費錢……哼哼……我老頭子還不定領不領這小我情呢?”
細雨再一走近,纔看出那老頭穿得非常陳舊,但是臉上神情卻非常高傲,一副巨大鼻孔朝天。
夜慕雨連續在張家住了十幾天,逐步也和這高低人等熟諳了起來。這張家乃是真仙後嗣,鼻祖張文君董華神仙騎白鹿遊龍門,發揮大法力疊岩鑄就了這山中奇峰,後張氏一族也搬家於這山中古洞,自此便有了這白鹿洞張氏一脈。
“這扇子竟然是鐵製的?”
哪曉得阿誰老頭又俄然罵道:“瞎了眼狗東西,你當人家都像你呢……我老頭子一頓吃幾十斤酒,隻是太窮罷了,這才一時手緊,現在好輕易遇見一個空子,現在被你點破,你看我少時不把你打扁纔怪呢!”
他妄圖多賣些錢,就把箱中的隔夜酒菜,連同新燻烤的抱腿、兔脯、山雞等候製野味儘量取出,擺了一桌,將酒罈翻開,並在老頭麵前放了一個大碗,把酒斟上。
就如許接連七碗疇昔,少說也有四五斤下肚,老頭方舉碗笑道:“前人飲茶,七碗風生。我以酒代茶,也是七碗一停,你如何看著我一口不飲?”
剛好又聽到了老頭子那些說法,細雨不由心又一動,便走近前去將手一拱,賠笑道:“老先生,如不嫌棄……我一同飲幾杯如何?”
細雨本來就聰明機靈,聽老頭越說越不像話,暗忖道:“自來這些個奇士高人都喜好風趣玩世,不然萍水相逢,怎會說話如此不通道理?”
阿誰老頭立可轉笑逐顏開,嘻嘻笑著道:“你這娃兒倒是有一點意義。既然說陪我,那你也坐下。我白叟家一貫酒吃夠了便睡,如果你如乘我睡熟溜走,那可就害苦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