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粗暴男人插口道：“但願不是如北狄國普通要取重臣性命。”

癡立的孩子嚎啕痛哭，大滴大滴的眼淚自迦夜掌中滴下，滾落灰塵，傾儘了統統痛苦，垂垂從渾沌無覺中復甦。

“兩邦交兵，刺殺未免吝嗇了，何況一旦激憤北狄反而扳連了貴國，迦夜萬不敢當此罪人。”

北狄邊疆的小村莊，不成製止地被戰事纏累。休墨雄師未曾後撤的期間，這裡成了劫奪工具之一。

纖白的手緊了緊披風，臨出門前又回顧，清冷的語聲不掩諷意，“兵者，詭道，戰陣未開先出殺招，疆場多年，將軍連這點事理都想不明白？”

休墨在戰陣方麵本就不是赤朮的敵手，僅是勉強苦撐。終究開端和談，這也是算計好的成果。

“說！”

她深深地感喟，不知到底算不算運氣，竟然三度趕上此行暗害的目標。

“中間這番話語究竟是何企圖？”狼乾厲聲詰責，“莫非是特地來諷刺休墨？”

“推了。”迦夜意興闌珊，“隨你找甚麼藉口。”

“赤朮的戰略倒是很有效，加上天災，休墨的確被攪得焦頭爛額。”

“鬍匪所做的統統旨在阻斷入城商旅，且甘冒奇險僅在特定的地區活動，休墨精銳軍隊多次剿滅均一無所獲，將軍就未曾思疑過？恐怕國相心中也有疑慮，苦無證據不便斷言罷了。”

“國相過謙了，休墨慷慨勇毅堅拒北狄之侵，本教一貫佩服。”迦夜垂睫含笑，“不過鄙人聞得流言，說休墨本年收成不佳，又有鬍匪劫奪於外，來往商隊皆遭洗奪，財賦大減，如果北狄此時入侵……”

“索普。”剛說完，遠處俄然響起一聲淒厲的狼嚎，從黑沉沉的遠方劃入耳際，瞬時一片沉寂。

少年答得很流利，反問道：“尊駕要去往那邊？”

六合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獨一光榮的不過是本日尚安，孰知明日如何？

“此次算休墨運氣好，不然赤朮踏著他們的骸骨登上北狄王位已成定局。”她攤開五指，凝睇著掌心的紋路，“隻怪他野心太盛，羽翼未豐竟敢招惹教王。”

“你倒探得細心。”迦夜淡笑一下，略為讚成。阿誰年青人氣質高貴，行事謹細，必定是北狄上層人物，有如許的人率隊劫奪，豈是庸常的主帥所能對付？

“光吃乾糧太難受了吧，出門就是朋友，請嚐嚐我們的技術。”

迦夜仍在淺笑，眼神聚如針刺，回嘴道：“將軍此言差矣，赤朮以士卒充當鬍匪擾亂休墨的手腕，但是連迦夜也自歎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