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混鬨半天的確累成死狗,各自仰躺在沙岸上喘著粗氣還要跟對方放狠話兒,不過年事還小,這話兒聽著就有點不倫不類惹人發笑。
李博陽聞聞小孩身上如有若無的奶香和衣服上潔淨的皂莢香,悄悄伸展了眉頭,捏捏他身上唯一肉多的臉頰,驀地輕聲歎了歎,還是北北好,內心也念著我呢。
張小北翹著屁股俯趴在床上,捏著那本薄薄隻要十數頁的五線樂譜,翻來覆去揣摩了老半天,最後還是不甘心腸瞪大眼,這就是他千裡迢迢帶返來的禮品?撇撇嘴,這也太吝嗇了吧?!
不過,張靜北這話兒還是提示了他。
幾人玩得縱情,張小北也拍拍屁股籌辦歸去,一問中間戴了兒童腕錶的趙寧寧,現在幾點了?一聽有五點了,頓時火燒火燎地拽著衣服往回跑。
趙寧寧聽得直撇嘴,“李博陽有甚麼好的,你今後彆和他玩啦,一點都不好,你看看我們都多久冇在一塊玩了,本來前次我都說了餘子茂,讓他給你報歉來著,成果轉頭還找不著你人……”她嘴裡小聲哼了聲,非常不滿,“你又不是他的。”
趙寧寧是唯恐天下穩定,她這一叫喚,中間熟悉的孩子也跟著熱血沸騰起來,摩拳擦掌,就等著;兩人一舉分出個勝負來。
不知怎地,張靜北聽到這句卻還是感覺鬆了口氣兒,
趙寧寧過來的時候張媽媽正蹲在院子裡修剪牆頭上那枝枝蔓蔓,倒垂下來的登山虎,因著院子牆角下還栽了很多都雅、生命力強的野花野草,牆上的藤蔓如果過分富強便會奪了上麵花草的發展空間。
脾氣好,哼,脾氣好!餘子茂這白眼翻過分頻繁,一不謹慎就有點泛死魚眼,咬著梨子氣哼哼,歸正趙寧寧偏疼張小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誠懇話他現在都有些免疫了。
想起張靜北自打返來後就一向嘰嘰喳喳不斷提起過的阿誰林安,李博陽不著陳跡地瞥了眼張靜北返來時候特地從山裡挖返來帶給他的君子蘭,層疊敞立,素玉煙黃蕊,放到陽台上平增幾分高雅,再看張靜北乖靈巧巧被本身攏在懷裡的模樣,皺緊的眉就又鬆了幾分。
趨利避害本是人道,他也不能說李博陽那裡不好,有李彤在他中間看顧著,應當是不會出甚麼大題目。不過,張靜北還是捏著李博陽的鼻子,嚴厲當真地警告他,如果你今後變得我都認不出來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