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聰道：“如果不是明知明天他們是來乾甚麼的，我真想像不出他們是來決鬥的。喏，你瞧，那兩個正在跳舞的女人，她們分屬兩派。下一刻她們的情郎就要殺個你死我活，她們卻在對舞，真是莫名其妙。”

山上又是做買賣又是鬥山歌的熱烈不凡，久等公證人不來的人們倒也不覺沉悶，山歌頌到厥後，生長成兩邊辯論，一名辯論鬥輸了的“族花”級斑斕小苗女當場宣佈，誰能代表本派秀才大敗對方秀才，本身就當即嫁給他，女人的豪言壯語頓時博得一片熱烈的掌聲。

搶先那名大漢微微眯起眼睛，神采有些猙獰，冷聲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你們這是死了心要跟我們齊大爺做對，是不是？”

中間一個挎著筐子的大嬸兒頓時以比他高亢一倍的聲音喊起來：“雞子換杏兒，雞子換杏兒，一個雞子七個杏兒……”

葉小天嚇了一跳，道：“啊！他們……還冇打起來吧？”

山頂上，縣學兩派秀才呼朋喚友，找來的儘是族中剽悍善戰的懦夫，兩邊各執刀槍，殺氣騰騰。一個縣學的秀才們想要一較高低，比的竟然不是吟詩作賦，而是刀槍劍戟，這也算是貴州一景了。

身後俄然有個聲音道：“讓一讓，你們擋著我啦！”

葉小天話猶未了，羅小葉就站在遠處，鎮靜地喊道：“艾典史，我在這裡！艾典史，我們在這裡！”

羅財主歇歇逛逛，逛逛歇歇，這一段山路一向走到身後的太陽超出到他們火線，將他們的身影投向山下，他們還冇爬到山頂。

唱了一上午、跳了一上午，現在胡亂花過午餐，正散坐在樹蔭下、礁石旁消食兒的人們紛繁站起來，鎮靜地大呼：“公證人來啦！能夠打鬥啦！”

豔陽高照，日上三竿。

葉小天和羅財主站在山上，就聽前邊邊幾個狼藉地坐在石頭上觀戰的本地男人不耐煩地呼喊著：“喂，你們究竟打不打呀？要打你們倒是快點打啊，不死人可不熱烈啊……”

羅小葉帶領巡檢司官兵從山的另一側爬上來，眼看這班熱烈場麵不由為之驚詫。部下一個把總呆呆看了半晌，靠近他身邊，低聲嘀咕道：“大人，明天真的有人在這裡決鬥？不會是諜報有誤吧？”

大漢一揮手，領著嘲笑連連的幾個大漢揚長而去。華老爹父子仇恨地瞪著他們的背影麵無懼色，隻要華大娘看了丈夫一眼，再看看兒子，眉宇間微微閃過一絲憂愁。

不過如許的節目明顯纔是群眾大眾喜聞樂見的，吟詩作賦那種高雅的玩意兒如何能與勞苦大眾同樂呢，你看這刀來劍往、喊打喊殺的，最好再見點血，那多有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