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便簽，紅色的長條形，邊沿是彩色斜杠紋，右下角有枚郵戳，是信封的模樣。這個便簽我熟諳，一向以來，它貼在裝著喉茶的保溫壺之上。我迅疾將便簽撿在手裡中，將它對著光，稍稍偏斜角度，我便讀到上麵的印痕。

海聲越漲越高……

許塵的雙眼刹時變得通紅，眼神裡有哀切、也有怨懟。

“我不曉得……”過了好久他才說。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重物砸鎖的聲響。

“喝水嗎？”

我駭怪萬分，同時，發明胸腔內模糊透著疼。

聽到聲音我睜眼，見許塵過來了。他在我麵前停下，他拿了個書冊一樣的透明水壺，旋開蓋子遞給我。

有人用力搖擺我的肩，彷彿在喊著甚麼。

我強忍著不轉頭，我不看他，我不能看他……

相對我的大喊小怪，許塵顯得很平靜。他冷靜從口袋裡取出了手機，解鎖點摁。

――怎會這麼巧，偏是同他一起被困……

“你不消那麼節儉。水另有很多。”許塵說著又將水壺遞送過來。

我難掩失落。

難怪，當林暄妍控告我並非不測而是他殺時，許塵躊躇了。或許，當他看到俄然寄至的銀行卡，他也曾如許揣想思疑。

陽光穿過透明的棚頂，大棚內溫度無窮度抬升。我早已脫了外套，仍然感覺很熱。汗水穿過髮絲，從我額上滴答滴下。解了開襯衣領口的幾粒鈕釦，抓起領口微微扇著。我身疲力乏，找了潔淨的報紙鋪墊地上，坐在紙上靠坐在牆上闔眼歇息，這一靠，更覺疲累，認識昏沉……

――本來，保溫壺的仆人是許塵……

我有些不美意義：“有吃的嗎？”

“啊……”

俄然，有人猖獗砸響了舒展的大門。

許塵解釋：“彷彿是他的手機冇電了。”

我當即撐直身材，用力迴應：“是，我在！”

“許塵……我出事之前，有冇有那裡不對勁？”

玄色的屋頂緩緩降下，大棚頂部數盞燈膽順次亮起，高瓦數的燈收回強光，在刺目熾熱的光照下，許塵的臉在氤氳中逐步清楚，我正靠坐在他懷中。我終究記起，我是在大棚裡。耳邊潮聲還在，泠泠滿是寂滅與虛無。

“甚麼？”我大驚，心澎湃不安，我謹慎詰問，“一大筆，是多少？”

許塵點頭，在包內翻找起來。食品彷彿被壓在了最基層，為了順利取去，許塵隻好將壓在上方的物件先行取出。記事本、筆、另有便簽……

我遊說他：“我想不起之前的事情，起碼，我得曉得之前產生過甚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