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謹當然曉得顧洋所謂“餘興節目”是甚麼意義,頃刻間手指頓了頓,緊接著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回床頭櫃上,隻聽顧名宗在身後叮嚀:“把抽屜裡阿誰平板拿給我。”
方謹心頭頃刻間掠過一絲思疑,彷彿潛認識中嗅到了某種不安的氣味,但正想窮究時那感受又消逝得無影無蹤。
“……”遲婉如深吸一口氣,很久才聞聲本身安靜的聲音:“曉得了。”
“他有甚麼要緊的事?早晨顧洋請他出門餘興節目去了。”
顧遠:“……”
“方謹?”顧遠皺眉道,回身一看浴室門開著,方謹正泡在熱氣蒸騰的浴缸裡,神情充滿驚詫。
本來這陣子顧家兄弟倆之間的明爭暗鬥他都曉得!
“當著顧遠顧洋兩位少爺的麵遲夫人甚麼都冇說。厥後在會堂又伶仃遇見,她問我身材好冇好,現在是跟著誰。”
小方謹抽抽泣噎地接過來擦臉,但眼淚越抹越多,很快就把一整條手帕都弄得透濕。小男孩看得直咋舌,點頭道:“你們小丫頭就是眼淚多。你如何會在這裡?誰讓你出去的?”
這差未幾就是一幅內行人乍看感覺好,熟行人卻能瞧出水分的字。不過無落款無署名,外人大多覺得是顧名宗本身寫的,除了“顧總當真風雅!”“好字!”以外一概冇有其他評價,有個當代書法大師乃至還衝動表示這四個字超出了本身絕大多數作品,再加學習十年,足可媲美徽宗舊跡。
方謹一口口喝掉熱水,感受心悸垂垂穩定下來。他扭頭一看床頭櫃上的手機,已經淩晨三點了,螢幕上顯現著二十多個未接來電。
古玩式落地座鐘邊有一座博古架,牆上掛著一幅裝裱精美的橫聯,是瘦金體寫的四個字“政通人和”。固然因為春秋和腕力的乾係,筆勢和力道都稍稍顯出一點衰弱,但筆劃間割金斷玉、瘦挺利落的影子倒是已經出來了。
顧名宗把腿放回地上,坐正笑道:“過來,我看看你到底瘦了冇。”
方謹漸漸靠疇昔,顧名宗用手背在他充滿盜汗的額頭上貼了一會,又在耳後摸了下脈搏,放下電腦去了茶水間。過一會他端著半杯熱水走返來,表示方謹喝掉:“你發熱了。”
顧名宗眼底本來帶著一種因為萬事儘在把握,而很難再對甚麼事提起興趣的懶洋洋的神情,但現在也略微變了。他居高臨下打量方謹半晌,才伸手摩挲那冰冷細緻的下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