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反覆了一遍：“我想分開你。”

“方謹，”他淡淡道，“冇需求如許，你不是這麼脆弱不堪一擊的人。”

麵前是一棟龐大的堆棧式修建，前院被鐵欄圍了起來，空位上整整齊齊停著幾輛防彈房車。修建灰玄色的門臉前寫著一行字，夜色中很丟臉清，方謹抬眼盯了一會兒，才認出是某某真槍射擊場。

“乾得不錯，這你都看出來了。”

方謹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隻見顧名宗安靜道：“因為那上麵有你爹媽。你小時候思念父母，整夜抽泣，常常問我要爸爸媽媽。我想這張照片留著也冇用，就放你床頭了，權當給你一家三口團個聚的意義。”

“第二，你活著顧遠才活著。”顧名宗冷冷道：“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是真的會對顧遠動手的。”

方謹已經明白，顧遠的事他甚麼都曉得了。

他的聲音固然顫栗，但顫抖和喘氣的幅度已經被強行壓了下來。

他冷冷道：“走吧。”

如果仔諦聽的話，他聲音裡實在微微帶出了一點難以言描的情感，既不是傷感或氣憤，也不是輕視和不屑；那聲線很沉的溫情，非常穩定，不像是告彆。

“……不悔怨。”

方謹冇有說出來，他向後退了一大步，隱進了射擊場外走廊上的黑暗裡。

顧名宗繞到扶手椅側，偏頭看著麵色如紙普通僵冷的方謹。

顧名宗沉默地看著他，目光中明滅著難以言狀的光。

“……”

顧名宗卻對他怔忪的神采視而不見。

不能在這裡，就……

這句話尾梢乃至有點破音，在空曠的射擊場內帶出了刺耳的反響。

燈光下他神采是赤色儘失的慘白，乃至連身後被捆綁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栗，但是神情卻帶著一種嚇人的沉著。

但是時過境遷，和順纏綿化作利刃，將假象一刀刀支離破裂，寂然暴露了鮮血淋漓的醜惡本相。

那一問一答，恍忽和十多年火線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天真無知地跟在顧名宗身後絮乾脆叨問這問那，問完了顧名宗摸摸他的頭說“對”——阿誰時候一樣。

空曠的室內隻剩顧名宗、方謹、以及本來就在的幾個保鑣。王宇也在保鑣當中，固然神情彷彿很平靜，但方謹眼角的餘光悄悄一瞥，就能看出他眼底深藏著的不安。

冇有人動，也冇有人發作聲音，寂靜的潮流從虛空中四周八方湧來，將肺部的最後一點氛圍都硬生生絞了出去。

這話裡實在還是透出了一絲顫栗的非常，而顧名宗彷彿感覺有點好笑：“我就曉得你有飛蛾撲火的這一天，但你肯定？你真的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