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裹挾毒針般的感受再次從顧遠心底密密麻麻泛了出來。

――就是如許，像一朵花終究落空了強有力的依仗，被殘暴地奪出溫室，被一層層剝著花瓣，暴露內裡最柔滑的蕊。

天幕陰霾，雲層低垂。雕著鐵花的莊園大門緩緩翻開，一隊黑車順著紅色車道順次停在彆墅大門前。

“顧先生生前謙恭忠誠，交遊廣漠，看到各位明天特來送他一程，定將非常欣喜。不過現在顧家細務未了，瑣事還需一一托付清楚，是以就不虛留各位了。”

頃刻間方謹麵前一黑，等好不輕易從恍忽中規複認識後，就發明本身被按在地上，顧遠單膝跪在他身前，一個膝蓋抵在他大腿之間，如同猛獸高高在上麵對著束手就擒的獵物。

他深吸一口氣，心底突然伸展起絲絲縷縷的火燙，如同無數滾燙的毒蛇膠葛住心臟，將暴虐的液體全注入骨髓，讓他從靈魂深處收回迫不及待的顫栗。

四周群情聲垂垂停歇，靜得一根針掉下去都聽得見。

方謹閉上眼睛，側臉一點神采都冇有。

顧遠也不出聲，仰仗身高的上風就這麼居高臨下打量著他。一陣悠長的、令人堵塞的沉默過後，方謹終究深深吸了口氣，問：“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顧總留下的東西了？”

“非常感激各位高朋特來記念顧先生，方某在此代表顧家，謹表謝忱。”

“我曾經說過，有一天我要讓顧家跪下來，求我擔當這些本來就該是我的東西。現在他們應當早就跪了，不過我已經不太把那些東西放在眼裡，主如果你。”

不遠處彆墅大門前掛著白幡，幾個迎賓歡迎投來震愕的目光，最前麵阿誰還腿軟向後退了半步。

他看上去還很年青，滿身裝束一色清黑，襯得神采愈發烏黑。煙霧嫋嫋中他側臉昏黃而沉寂，因為麵色透明，下頷和側頸上淡青色的血管便透出來，較著到乃至有點驚心動魄的境地。

“那顧總兩個兒子呢，就這麼乾坐看著？”

部下點點頭，都退出了這座安插富麗的寬廣會堂，趁便將戰戰兢兢的顧家仆人也一併推了出去。沉重的桃木門轟然關緊，隨即收回哢噠一聲，在空曠的靈堂中久久反響。

――他老是站在本身身後半步遠的處所，就像一道沉默和順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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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

顧遠緊盯著方謹的眼睛，上前了半步。

整座靈堂內隻剩下顧家幾個仆人，但是都縮在靠大門的處所，和剛纔顧遠帶出去的一眾練習有素的部下比，氛圍頓時變得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