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人歌_痛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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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低頭道:“趙立亦是方國維舊部,在清安作了兩年的中府都尉,此番陸源拖林茂行下水,如果趙立也暴斃,恐怕惹得明曄思疑,他雖遠在趙地,各處眼目卻也很多,隻怕郡主行跡透露。部屬自作主張,教唆了他妻妾相爭,他第七個小妾是強搶而來,部屬便給了她一包‘隱夢’。”

那銀針又深了幾分,她的指尖顫抖不止,額頭沁出一層精密的汗珠。

阿音輕撥出一口氣,道:“你家公子在那裡?”

陸源站起,來回踱步,而後道:“此事要緊,我須得親身去一趟,你叮嚀下去,馬上便走。”

“又是在想甚麼呢?嗬……”她望著半明半暗的月,喃喃自語。

阿音皺著眉,想了想,便道:“多謝你連夜趕來。”

“你走吧。”

指上的鳳仙花汁已經褪去了色彩,隻要些殘紅,似晾乾了色彩的血痕。

阿音側過臉,滴下幾滴淚,看著楚楚不幸。

“但是……”衡秋驚奇,那件事還不到收網時候,隻是陸源這般說了,他不敢置喙,忙應諾而去。

阿音便笑道:“來日如果顛末,沈先生可要請我吃王大孃家的煮河蚌。”

便直接發問:“你是何來源?”

阿音自水中鑽出,抬手抹去了麵上的水,趴在浴盆邊上,伸手撥弄一下一旁的琵琶,幾聲碎聲響起。

她摸出一把匕首,用火烤了烤,抓了一方巾帕咬在口中,劃開傷口,擠出些發烏地黑血,終究減了很多疼痛。待她擦淨血汙,吐出巾帕,摒擋完傷處,已是大汗淋漓,匕首從手中滑落在地,趴在妝台上好久才規複了些力量,最後顫抖著拾起衣衫,勉強披在身上,挪步到了視窗,眯著眼看向窗外,模糊綽綽幾小我影在樓外盤桓。

阿音端倪輕蹙,接著,唇邊出現一抹嘲笑:“便宜他了。”她轉頭,看著低著頭的男人,動了動唇,道:“易,我說過了,不得再叫我‘郡主’,莊明音已經死了,大齊的天子成了連屎尿都要人提示的癡傻吳王,我這‘郡主’聽起來實在有些好笑。”

但現在,麵前的阿音,褪去了那一身的富麗的衣衫,卻彷彿褪去了一身斑斕子虛的皮,剩下的隻要麵前這似永久令人瞧不出所思所想的一盞搖擺於風中的瘦燈,隨時會被毀滅那僅剩的微小光亮。

阿音自桌旁坐下,對著盤中的點心盯了好久,終究伸脫手指,拈起一枚點心,輕咬一口,淡淡甜香,恰是藕粉糕,菱藕春季才收,現在春末,江南人家講究不時不食,此物並非當季,想來是特地擺在這裡。她不知本身眼下表情究竟如何,隻是感覺似有幾分早已忘懷的酸楚湧上心頭,那藕粉糕便再也咽不下去了,她猛地推開窗門,將一盤點心儘數傾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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